雪亮的车灯照『射』之下,坐在后座的王学平,已经看见熊小光和一个年轻人站在路边的车边,正频频冲他这边招手。
司机小马轻盈地驾驶着奥迪官车,稳稳地停在了熊小光的身旁。司机小马身手灵活地迅速下车,轻巧地拉了后座的车门,王学平含笑钻出车外。
“老同学,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在省城鼎鼎有名的六公子之一的孙公子,承蒙孙公子多年来的照应,我那点小生意还算是红火。”熊小光的介绍,颇费了一番心思,显得十分得体。
“王叔叔您好,小侄孙汉强。家父孙登平,原任洪光市长,现为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孙汉强非常知趣,依照王学平和孙登平是平级同僚的关系,主动居于晚辈的位分,显示出了对王学平的极大尊重。
王学平含笑和孙汉强握了手,在瞟了眼略有些尴尬的熊小光之后,说:“感谢你多年来对小光的鼎力支持,你和小光是兄弟,小光是我的老同学,咱们还是各交各的,以兄弟相称吧?”
“王部长,请恕我唐突,大着胆子称您一声王兄。”孙汉强一副温文尔雅的贵公子模样,他不仅长相出众,言谈举止也大方得体,显得非常有教养。
“呵呵,汉强老弟,你若不嫌弃的话,还是叫我学平兄吧。”王学平不想让熊小光失了面子,同时也另有打算,他索『性』大度地允许孙汉强享受到比“王兄”这个称呼,更近一层的待遇。
“有缘与学平兄在此相逢,实觉三生有幸。小弟略备薄酒,想请学平兄一起小酌几杯,还请不吝赏光上山一聚,如何?”孙汉强时不时地吊几句古文言,王学平感到新鲜之余,对孙汉强的第一印象倒不坏。
“汉强老弟,你太客气了。邀二、三位好友,几壶美酒,对月小酌,想想都觉得很妙。”王学平描绘出了一副充满了诗意的精美画卷。
孙汉强轻声一叹,说:“学平兄不愧是出名的大才子,出口成章,汉强佩服之至。”
王学平微微一笑,冲着熊小光使了个眼『色』。熊小光和孙汉强耳语了几句后,转身和王学平同车登山。
“今天仅仅是喝酒?”王学平笑着问熊小光,正好破除了熊小光不知该入耳张嘴解释的尴尬。
“咳,早在上一次换届的时候,孙公子的父亲原本大有希望升任洪光市委书记,结果却是进了省人大。”熊小光盯着司机小马的背影,没有继续说下去。
王学平笑道:“小马完全可以信任,你只管说。”他今天来见孙汉强,有意没瞒着小马。
熊小光见王学平这么说,就接着解释说:“孙市长在位的时候,孙公子混得风声水起,我也跟着喝了点汤,小日子过得还行。可惜的是,近两年来,不仅孙公子的事业严重下滑,就连孙老爷子的心腹干将,前任市长秘书高四海也走了背运。
熊小光叹了口气,说:“高四海原本是城区的区长,一年前,他被人赶下了台,贬到了市社科院。最近,市里又传出风声,高四海很可能被踢到市委党史研究室当个有职无权的书记。”
王学平觉得有些奇怪,就问熊小光:“孙主任毕竟是洪光的老市长,又是现任的省人大领导,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熊小光唉声叹气地说:“官场上不就那么回事么,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更何况,故意和孙公子过不去的,就是前任常务副市长、现任市长的公子。”
王学平这下全明白了,笑道:“现任市长要想整已经失去实权的老市长的人,的确是轻而易举的事。”
“老同学,也许是彼此投缘的因素,孙公子一直很照应我,我们之间关系很不错。我今天从你那里出来之后,就想去陪他说说话,聊聊天。谁知,聊来聊去的,我没管住嘴,就说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熊小光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他索『性』把头一低,完全不敢看王学平的脸『色』。
王学平沉『吟』片刻,笑着问熊小光:“照你这么说,孙汉强是想通过你,疏通好我的关系,让我出手帮高四海跳出洪光市?”[]领导765
“你真厉害,汉强就是这么想的。唉,他家老爷子说话已经不灵光了,实在是给『逼』得没了办法。”熊小光心里非常想让王学平拉孙汉强一把,但他也知道,跨市范围内的调动,绝对不可能简单。
“这事呢,说难也难,说不难还真不难。关键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帮他们?”王学平心里已经有了成算,却偏偏要难为一下熊小光,算是给他一个警告。
“老同学,汉强的父亲从参加工作起,就一直在江海省内,又曾担任省会的市长,他对省内政界的人脉关系网,非常了解。我琢磨着,你刚上任不久,缺的正是对省情人脉的掌握,所以我想……”熊小光能够想到这一层,王学平倍感欣慰之余,倒对他有了刮目相看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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