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鸽眼前的这个目光柔情似水的男人似乎跟在江湖上威风八面的那个东霸天是两个人。
“我没事儿,我自己去医院,你好好在家休息,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你比肚子里的孩子重要多了。”
“别瞎说。”
“你明天非要去跟他打架吗?”
“嗯……”
“为什么?”
“我……恩怨总得有个了结。”
“那你要是出事儿了,我和孩子……”陈白鸽哭了。
东霸天沉吟了半晌,说:“我不会有事儿的。”
第二天,胡司令带着兄弟们到了杨五家。
东霸天在杨五昨天睡的房间里给大家开了个简短的会。这次的会中,东霸天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乖张,更没朗诵诗词。胡司令等人都觉得奇怪。
“西郊的这帮人,可能比那卢松的手头还硬。他们是真不怕死,而且,他们的身手也够好。尤其是那个戴眼镜的姓李的,就是在我弟弟厂子门口一气捅了11个的。”
“知道啊,上次咱们不是收拾过他吗?”
“嗯,那是在他没防备的情况下。这样吧,今天如果可能,还是我跟他单抠。”
“还单抠?!”东霸天的兄弟们都愣了。
东霸天那一脑袋被卢松剁的疤瘌还是粉色的道道呢,还没变成白印呢,居然就又要和李灿然单抠。疯了?
“能单抠,就单抠。这事由我弟弟而起,这是我的家事。”
东霸天听说过西郊四丑的威力。东霸天也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多数都是靠着自己的名头和手段撑腰,虽然也有几个狠角,但是就其凶悍程度来说,跟西郊的那些猛农们比,有差距。玩群殴,胜算不大。
胡司令也看出了东霸天的担忧:“要么把柱子也叫来?”
“叫人家干吗。还有啊,谁要是见到了杨五,一定给我抓回来!”
说完,东霸天回到了门房。
陈白鸽盯着东霸天看,把东霸天的心都快给看化了。
“哥,以后你是不是还要成天这样打打杀杀。”
东霸天捏了捏陈白鸽的脸蛋说:“全市一共就这么几帮,今天我灭了他们,以后也就没人敢再跟我叫板了。”
下午五点多,我市西边江面上的那座摇摇欲坠的破桥上,从东边儿迎来了第一拨人,二十多个,领头的,是一瘸一挂的东霸天。这群人的头发长度都差不多,因为在几个月前他们刚刚同时剃了个秃子。他们都穿着当时最流行的喇叭裤、夹克衫。
十分钟后,从江的西边又来了一拨人,人数更少,只有十来个。这拨人都穿着土布的毛式制服,一共就俩颜色,灰或者黑。他们领头的人,戴着一个黑框的高度的近视镜,脖子上,包着一圈厚厚的纱布,李灿然到了。他们来,就是来拼命的。
他们不但要从只有一米高的烟囱的江的西面打到拥有几十米高的烟囱的东面去。他们还要那里的女人,要陈白鸽那样的美艳的女人,要陈白鸽那样曲线玲珑的女人。因为江西面的女人,身材多数都是水桶状。
这两拨人,谁愿意玩命,谁不愿意玩命。还用说吗?
不过,江东面的这群穿喇叭裤的小青年们心里也很有底,因为他们前面那个一瘸一拐的男人就是一座山,就是他们的靠山。尽管这靠山走路已经走不利索了,但是这靠山从来就没倒下过。他们都相信今天这靠山到最后还是会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