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走后,刘海柱忽然觉得很温暖,从未感觉到的温暖。
整整一天,刘海柱都是在温暖中度过,他不到天黑不收摊,向来如此。
快天黑时,又来了个修自行车的。别看刘海柱的眼睛貌似被遮着,但是他似乎什么都看得见,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是胡司令。不过刘海柱没说话,直到胡司令要给钱的时候刘海柱才说话。
“这点小毛病,一分钟的活儿,钱不用给了。”
“咋了?”
“你不是胡司令吗?下次来再给吧!啥时候大修的时候来我这儿就行了。”
“你是?”胡司令怎么能想到眼前这人就是刘海柱。
“柱子啊。”
“啊?!柱子?!”
胡司令家和刘海柱家离得不远,小时候都在一起玩儿过,但是长大了以后并不是一个团伙的,虽然彼此认识,但也就是点头之交。
“哈哈,咋了?”刘海柱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见到了太多像胡司令这样的人,见怪不怪了。
“没咋,没咋,你咋还干上这个了呢?”
“人总得有个营生吧,你看我现在也没个工作,咋也得有口饭吃不是?”
“哎呀,你怎么能干这个呢?”
“怎么不能呢?”
“对了,晚上有事儿吗?要不喝点儿酒去?”
胡司令这才想起来,东霸天一个多月前曾经让他找刘海柱喝酒,当时胡司令还真找了两天,但是没找到也就没太当回事儿,忘了。东霸天也没再催过,今天在这里看见了刘海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刘海柱被胡司令说糊涂了:无非就是个点头之交么,咋还一见面就张罗喝酒?
“喝酒?咋了?”刘海柱问。
“咳,这样,冯哥认识不?”
“认识啊,不过不熟啊。”
“冯哥说想请你喝酒!”
“他咋还想起请我喝酒了呢?”
“觉得你人好呗!!走,走,走,别磨叽了。”
“我这摊还没收呢,我收了摊得回家。”
现在刘海柱也不缺一顿酒喝,他实在不知道东霸天为啥请他喝酒。其实东霸天在刘海柱心里也是半个精神病,多少年以来刘海柱一直这样认为。所以虽然都是在街上玩儿的,可刘海柱宁愿跑到市中心去找郝土匪这样的人,也不愿意和东霸天打交道。刘海柱和东霸天的关系不能说好,但更不能说不好,相互间都给面子,见面也能聊上两句。
“现在收摊,都几点了还不收摊,收!收!收!冯哥的面子你咋也得给是不?”
“那肯定是得给,主要是你们请我干啥啊?”
“啥也不干!非得要干啥才能喝酒吗?!就是喝顿酒聊聊天不行啊!”
刘海柱第一是不愿意去,第二是不好意思去。为啥不好意思去啊?因为刘海柱身上和手上的机油要是洗洗,肯定能洗下去二斤油去。东霸天他们那帮人是出了名的赶时髦,自己和他们坐在一起有点不搭配。
可胡司令根本不管那么多,拉起了刘海柱的胳膊非要拽着走。刘海柱没辙,只好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跟胡司令走了。
想了一路,刘海柱也没明白东霸天为啥要请他喝酒。
到了酒桌上,刘海柱果然和在座的七八个人都格格不入。刘海柱也不太好意思伸手动筷子,因为他自己那手刚才吃饭前洗了半天发现怎么洗也洗不白了,油渍已经浸入到皮肤里了。
不过东霸天好像并不太在意刘海柱有多邋遢,可能是他从小就认识刘海柱,知道以前刘海柱一直挺干净的。所以,东霸天还让刘海柱坐在他的左手边。
东霸天继续着他一如既往的神神叨叨地背诵毛主席诗词:“还有吃的,土豆烧熟了,再加牛肉……哈哈,吃!”
东霸天最近好像确实有点激扬,虽然说以前东霸天已经够得瑟的了,但是绝对没最近这么得瑟。可能是最近被陈白鸽爱情滋润的缘故,所以东霸天显得愈加的意气风发。不过东霸天得瑟的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刘海柱早就习以为常了。
“今天给大家介绍个新朋友:刘海柱!大家鼓掌欢迎。”东霸天还来个祝酒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