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德历1780年春,朗日。
数十年前,埃文进行了他的谢幕致辞,离开了因他的出现而开始风起云涌的世界,和他亲爱的大奥术师先生修伊特一起,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或许隐居对埃文来说是颇不容易的一件事,他令人瞩目的外表和传奇的身世名望,都还在这片大陆上一遍一遍被传颂着。
埃文对此很有些苦恼,饶是修伊特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先避开风口浪尖再谈。
两人在北方的星陨之地暂住了半年之后,突然之间告别那群难以消停的团员们,以度蜜月为由溜得没影儿了,这令团员们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怎么猜测都猜不到点子上。
咳,其实这是因为一个意外。
有一种特别的法术名叫“许愿术”,能够召唤出近神的生物或存在来满足施术者的一个愿望。
无论是现代奥术师们,还是远古的施法者们,都对这个法术的原理不甚明了;修伊特和团员绯红神神秘秘地捣鼓了半天后,似乎有那么一点儿琢磨到了,于是就开始进行法师们永远免不了的一件事——危险的实验。
实验并不是多大的事,哪怕实验出错、爆炸出足以磨平整个星陨之地的当量也没有多大问题,不管什么事,几名施法水平登峰造极的法爷都能迎刃而解,但问题是……这得在他们的监视和准备之下发生。
……之所以会强调这一点,很显然是因为有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事情要从某个气氛很是微妙的夜晚开始说起:
伟大英明的团长大人埃文,心怀不轨地摸进了,只有修伊特一个人在的实验室中。
然后两人在某个特殊的情境下,说了一些特殊的台词,不幸触发了许愿术。
第二天,大奥术师阁下就显怀了——“显怀”是指,他的肚子已经鼓得没法见人了。
事情说完了。
事情发生的几天后,大奥术师阁下终于发现自己没办法独自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濒临崩溃地把自己关在地下室里,静坐了大半天。
埃文的三魂七魄也还没有找回神来,一脸懵逼地站在门外,站了好半晌,忽然敲了敲门,尴尬地问道:“呃,修伊特,你还好吧?”
半晌后,修伊特隔着门道:“……滚。”
埃文:“……”
过了一会儿,埃文手里端着一碗米糊糊又转回来了,傻不愣登地又站了半晌道:“修伊特,你要不要吃点米粥?身体要紧……就算你不饿,也不能饿着……孩子。”
门内静了许久,修伊特忽然怒吼道:“……不!”
埃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僵硬地把半凉的粥放下了,在门外团团直转,又试探着问道:“那你……不想出来走走吗?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宝宝也好?”
这一次修伊特连最后一点声音也不见了。
埃文焦心地不停打转,活像个陀螺似的转了半天,趴在门口从门缝里去瞅里面的情况……
然后他忽然看见门缝中挤出了黑色粘稠的物质——很像是石油,这些东西慢慢从门里满溢了出来,像恐怖的恶意一样开始侵占地面。
埃文吓了一跳,扭头就一脚踹开了大门,喊道:“修伊特!你没事吧!”
然后他就看到修伊特正正坐在房间中间,面无表情,双眼恢复了龙瞳的形状正在失神,一条银色的尾巴僵硬地绕在自己明显地凸起的腹部上。
从他袍袖中正在不停渗出那种诡异的黑色液体,占满了整个地面后不断向外面流淌。
修伊特见到埃文闯了进来,一对诡异得可怕的龙瞳盯了他一会儿,黑色液体瞬间像打开了全部阀门一样,扑簌簌从椅子上倾泻下来。
埃文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咽了咽口水,怯然道:“修伊特?你……这是你弄出来的?你现在很难受吗?要不……要不我去外面找个女人问问……怎么养胎?”
修伊特:“……”
几秒后,石油像瀑布一样狂泄,整个屋子都被可怕的阴暗气息灌满了。
揣着手僵硬地坐在椅子上的大奥术师阁下,用一种魔鬼般的声音说:“……我想……”
埃文胆战心惊地哄道:“想要什么?我去拿,我去拿……”
修伊特阴森道:“……我想毁灭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