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华向前走了疾步,抓住楚韵的胳膊,刚才死气沉沉的脸上透出生气。
没想到她的决定会对薛华产生这么大的影响,楚韵心中的亏欠如泉涌般向外喷射,几乎将她湮灭。
让她不禁想到,如果没有江锦言,她或许会给薛华一个机会。可也仅仅只是如果,江锦言已在她心里深深扎根生长,再也没有剔除的可能。
楚韵对他轻点下头,被完成任务过来交差的小锦拉走。
颜婉如听到可以回顾家山庄,像个心死的人,反应平平,机械随着其他人上车。
来的时候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去时,顾仁峰只给他们两辆车,算上江锦言的才三辆。车子空间紧张,楚韵拒绝江锦言同乘一车的要求,跟颜婉如坐在第一辆车上。
车子缓缓驶出山庄,颜婉如回头看向景色优美,来过数次的地方,喃喃道:“有情总被无情伤,直到今时今刻,我才深深体会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话的含义。”
楚韵心里冷哼,自己犯贱作死,怨不得别人!
“小韵,妈的下场你已经看到了,千万不要先对男人动情,以后才不会那么痛苦。”
楚韵拍了拍她的手,点头,扫了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坤叔,扬手放下遮挡帘,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回桐城之后,你能保证让我进顾家公司?”
“就算我现在不得他的心,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颜婉如给了楚韵一个安心的微笑,看了眼趴在窗边看外面不断快速后退的风景的小锦。不管顾仁峰对她怎样,他对小锦的宠爱假不了,他要为小锦以后铺路,失忆的楚韵比薛华更容易做傀儡,只要是个明眼人,都会做出不二的抉择。
楚韵闻言放心,掏出手机,查看桐城这些天发生的新闻,颜婉如昨晚没休息好,闭目养神。应该是做了噩梦,她睡的很不安稳,口不断轻轻抑郁,头左右摇摆着,额头上冷汗直流。
楚韵冷眼瞧着,并没有打断叫醒她的意思。
“华恩……”
清晰的名字传入耳中,楚韵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收紧,坚硬的金属手机外壳咯的她手心生疼,寒冰样的眸中射出道道冰棱,悉数落在烟雾纳入的身上。
察觉周围的冷意,颜婉如陡然睁开眼睛,楚韵快速闭了下眼睛,敛去里面所有的情绪,从后座位上拿过抽纸递到颜婉如的手中,关切的说道:“你做噩梦了,我看你最近的气色不太好,回桐城我们去趟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妈没事,回去喝点安神的东西调理下就行了,不用那么麻烦。”
颜婉如擦了把额上惊出的冷汗,她现在不敢闭眼睛,一闭眼楚华恩的临死前的模样就会出现在眼前。她心里犯嘀咕,不会是她的计划会毁了楚韵,他来找她麻烦了吧。
“身体的事情必须重视,听我的去医院检查下。”
楚韵态度强硬,颜婉如面露感动,“关键时候还是女儿贴心,都听你的。对了,你把你把的骨灰埋回墓园了吗?等回去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祭拜下他。”
“没有,我把他海葬了。”
“你说什么!”颜婉如拔高的声音尖锐到几乎破音,她死死抓住楚韵胳膊,“你说你把他的骨灰给洒了?你懂不懂入土为安,你这样做,不是想让他永世不得安宁吗?”
怪不得,他会找上自己,原来都是楚韵这个死丫头的做法惹恼了他!亏她刚才还觉得她贴心,这死丫头就是个坑货!颜婉如面容扭曲,猛然抬手要去掐楚韵的脖子。
楚韵心里一惊,颜婉如这是抑郁症发作?她赶忙向后面退,躲开颜婉如的袭击。颜婉如一击不成,跟发了疯一样,对着楚韵又踢又咬,口里念念有词的说道:“让你们一个个来气我,我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处于疯癫状态的颜婉如力气比平常大了很多,跟装了马达样,手脚口上的动作不停歇,楚韵脸上身上挨了几下,忍无可忍,身子向后靠在门上,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
颜婉如吃痛捂住肚子,大口的喘息着。楚韵捞过小锦盛放玩具的袋子,一脸戒备的看着正虎视眈眈看着她的颜婉如。
“妈,姐姐……”两人动作大,惊动昏昏欲睡的小锦,他慌忙瞪大眼睛,急忙扑过去抱住颜婉如的腰,哭喊着:“妈,你不要咬姐姐。”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隔着遮挡帘,坤叔看不清后面的情况,听到小锦的声音,急忙让司机靠边停车,拉开后车门,查看后面的情况。
颜婉如歇息好,准备再次对楚韵动手,楚韵急忙下车,从后备箱取出瓶装的纯净水拧开盖子,泼在她的脸上。被冷水一激,颜婉如瞬间清醒,不明所以的望着站在车旁看着她的三人。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颜婉如擦了下下巴上低落的水,“我脸上的水又是怎么回事?啊,小韵,你脸怎么了?快过来,让妈看看。”
“大小姐,夫人她……她有……”坤叔欲言又止,“总之刚才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
“刚才的事印象你真的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楚韵扔掉手中空水瓶,轻碰下被颜婉如挠破的嘴角,这女人的精神比她想象中要糟糕些。
“上这个车。”
一直跟在楚韵车后面的辉腾停在楚韵身边,江锦言看到楚韵脸上的伤,不用问已猜到了发生什么事,握住楚韵的手腕,语气不容置喙。
“没事,她这样我不放心把她自己留在车上。”
楚韵拿掉江锦言的手,重新坐回车上,颜婉如要去查看她脸上的伤,楚韵偏开头。颜婉如在旁边不断的说着对不起,解释道:“妈自从跟你父亲分开后,有段时间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服用过抑郁类的药物。后来怀了小锦,情况好转,前段时间小锦生病,我患上焦虑症,旧疾复发,受到刺激时,精神会紊乱。刚才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叔叔知道你有这种情况吗?”
“我怕他把我当成神经病,没敢说。”颜婉如说这话的时候像难以启齿般声音很小,“这事只有坤叔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你记着一定要为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