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只是路过,纪彬并未多看,可见到兰阿巷酒坊老陈的时候,他却主动说起这事。
“要说这张放也是,当初做了那样的事,之后生意每况愈下,实在过不下去。”老陈语气里倒是没有惋惜,“现在赶上收出入城费的事,他家生意本就不好,现在更是直接关门。”
估计出入城费就是最后一根稻草。
但这跟纪彬没有一点关系。
当初他确实私下针对了几次,可之后已经让收手,少说也有一两年没关心过什么绣望坊。
后来被对面彩帛店挤兑走,也只是他们内部的事而已。
纪彬那边顶多是个引子。
听说张放不开彩帛店了,可能要回老家准备种棉花,这也是桩不错的差事,也许做好了,真比开彩帛店赚钱。
这件事很快被抛到脑后,毕竟这次过来,主要还是跟老陈,老梁聊天。
老陈这边还好,反正酒的事他已经接受了,不接受也没办法,一个月亏损二十五两银子,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
但其他的酒也因为入城费的事涨价,找补得有点困难。
现在只要不亏钱,能维持生计就行,他家酒坊也有不少伙计要养,没办法。
老梁这边情况要复杂点。
老梁家还坐着首饰金家,这首饰金家也是跟纪彬合作的生意伙伴,又有胭脂刘家,基本都是最初跟纪彬合作,在邑伊县,盘临县赚了钱的。
之前纪彬给他们三家都抛了橄榄枝,问他们愿不愿意去邑伊县开个分坊,材料可以在邑伊县买,东西在邑伊县做。
毕竟他们都有手艺,只是换个地方适应一下。
可首饰金家跟胭脂刘家一直犹豫,只有老梁答应了。
可老梁毕竟三四十的人了,也是一家的主心骨,他不能轻易离开,估计分坊会让家里儿子去做,可他家几个儿子,基本都不想出春安城,远离家里,总让他们觉得不安全。
反而是老梁家的二女儿跟二女婿在准备物件,准备收拾好之后搬到纪滦村试试。
对于谁过来,纪彬都没意见,只是老梁的二女儿跟二女婿还需要再学学手艺。
当初这活还是梁家男儿学得多,她是嫁出去的,并不算熟练。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到纪滦村的时间会比预计的要长。
纪彬很欣赏这种敢走出去的人,也多跟老梁二女儿跟二女婿聊了聊。
这才知道,他家一直算是给老梁家打打下手,挣点散碎银子,他们也想单干,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所以一有纪彬的提议,他们夫妻俩就商量好要过去。
反而是老梁家儿子们不想挪窝,总觉得自家走了,以后家产肯定会少给他们,所以个个想在老梁身边“孝敬”。
这也是人之常情。
纪彬不好多说。
但只有首饰胭脂是不够的,其他小物件那更是很繁琐。
慢慢来吧,反正是不着急。
从兰阿巷子再去接引娘,纪彬对兰阿巷子这的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大多数人并不想离开,就算有想法的,也是犹豫良多。
这很正常,当初谭刺史让作坊整合到一起的时候,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年,更不要自己想让作坊开在邑伊县那边了。
半年里能挪动一家,估计就是好的。
可是他们不想想,如今春安城的生意,隔壁无仙城,宿勤郡的生意,甚至邑伊县的生意基本都已经接近饱和。
但距离邑伊县不算太远的兴华府,那边市场一片空白。
要知道纪彬也是去隔壁兴华府去过的,很了解那边的情况。
若是能把那边的海鲜运过来,把春安城的百货运过去,纪彬保守估计,半年里再赚个万两不成问题。
也就是如今有些乱。
不然他早就想把这个生意支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