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急忙弯腰去捡,梨容却先他一步,拿到了奏折,淡淡一瞥,已是了然。
“爹爹……”梨容轻呼一声。
谢大人沉默着,从她手中抽过奏折。
“爹爹!”梨容跪下,声泪俱下:“昨夜媛贞差人送话过来了,爹爹,刘将军尚且知道权衡轻重,您就不要以卵击石了——”
“爹爹做事,自有爹爹的道理。”谢大人说完,决然地登上轿子。
梨容踉跄地跟上前去,抓住轿杆,戚声喊道:“爹爹……”
谢大人的轿子没有停留,最终将梨容抛下,消失在茫茫晨雾之中。
梨容默然地站在雾中,满面泪痕。
皇上已经换上了朝服,坐下,稍稍休息片刻,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最近就连早朝,都快坚持不下来了。
“拿丹药来。”皇上喊。
公公愣了一下,一般这个时候,皇上是不服丹药的,服药时间他已由最初的一天两次改成了一天五次,今天早上又叫,这是要变成一天六次么?
公公忐忑起来,皇上的脸色已经透青,每次太医开药出来,都是大汗淋淋,看样子,情况不妙啊。
他举着丹药盒子的手,开始颤抖。
忽然,皇上说话了:“昨问了吗?”
公公一吓,手陡得更厉害了,却不得不据实禀告:“昨梁州飞鸽传书来报,殿下……”
“还是不应允?”皇上阴森森的声音,听得背心凉透。
“殿下,殿下他,可能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公共结结巴巴地说。
“一时?!这都几个月了!”皇上咆哮起来,一把打翻丹药盒子,红了眼杀气腾腾地吼道:“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朕要给他点厉害看看!叫他不见棺材不落泪!”
言毕,又是一阵猛咳。
谢夫人正在做女红,凝神间,一针下去,指间剧痛,她猛地一缩手,看见鲜血冒出来,赶紧含进嘴里,只觉得心神恍惚的,一个劲发慌。
她烦躁地放下衣物和针线,在屋里走了几圈。
今天怎么感觉这么不好,罢了,罢了,还是去佛堂拜拜吧。
“臣还有本奏。”谢大人出列。
刘将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说……”皇上阴冷的目光刺过来,众臣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臣要为六殿下请命。”谢大人跪下来。
皇上冷笑:“如果朕不允呢?”
“臣还会再请。”谢大人也是倔脾气。
“再请朕就杀了你!”皇上已经是忍无可忍了,话语里,带着气急败坏的怒气,他已经开始赤裸裸地恐吓,警告谢大人,不要一再地挑战自己的权威。
“臣也要请!”谢大人成心对着干,他已经横下了一条心。非但不怕,反而还提高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