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爷搔了搔下巴:“没有,我过去陆君那边一趟。你在家里。”
沈佳音刚想说这有什么好问的。姚爷开门径直走过去了家对面。
按了门铃,过了有会儿功夫,门拉开后,出现了君爷的面孔。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君爷看起来不太高兴,但是,给姚爷拉开了门。
姚爷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进了门里脱掉鞋子,以免发出声音,问:“白露睡了吗?”
“我让她吃了药睡了。”君爷轻轻关上门。
姚爷站在门口低声说:“洛洛打了电话过来,说可能遇到宝儿的孩子,我想,是不是他们出山了?”
出山了。
这可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
对于那群人来说,出山的话,意味着,肯定有什么事迫不得已下山。
君爷与姚爷默默的,互相交汇眼神。
姚爷的手在他肩头上拍了下:“白露看不到你,可能会不安心。行,你回去吧。”
“嗯。”
君爷默默地伸手帮他拉开门,背后,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有什么事吗?谁来了?”
伫立在门厅口的女子,肩披了一件薄荷绿的开衫毛衣,几颗珍珠小扣子点缀在口子上。
十五年过去了,姚爷真的看不出有什么改变。她还是那个样,无论外貌,无论气质,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她几乎停了工作。
“是我。”姚爷答应。
“我知道是你,子业。你这么晚过来什么事?是不是洛洛打电话过来了?”
什么事都瞒不了她。这是姚爷心里头跳出来的想法。
君爷担心姚爷难做,拉开门,让姚爷先走。姚爷走时还再三叮嘱他:耐心点。
要换做以前,君爷早发脾气了。可君爷没有,那双黑深深的,好像无底洞一样的眸子,对着姚爷看了看,应:“放心吧。”
三个字,好像完全没有了脾气。
姚爷扫过他脸上,要是不知道的人,真以为君阎罗完全变了个样。要说变了,可能只在某人面前变了。
门关上的时候,姚爷心头跳了跳,回头往君爷的屋门口望了望,想把耳朵贴近门板上你听一听。
沈佳音在对面早开了门,在等他,看他那个样子,赶紧上前把他拉回来:“别——”
老婆多少年都一个样,惜字如金。沈佳音是那种心里头越着紧的,越说不出来。其实也对,真正自己挂着的事,千言万语是难以表达的,特别是关于感情。
姚爷转回身,摸摸老婆的肩头:“别担心,我没有吵到他们。”
沈佳音缓缓吐出口气。毕竟,人家容易吗?
白露姐姐等了君爷多少年,现在,就变成君爷等白露姐姐多少年了。
两人互相欠着的,不是上辈子,是这辈子。那些老人家说起这回事的时候,都称奇。虽然,很多人都还不知道白露姐姐出了事,都只以为,白露姐姐因为当年被外甥砸破脑袋后,躺了一年醒来,家里决定让她养伤。一养,养了十几年。大家又都以为白家大小姐总归是大小姐,到了陆家当了大少奶奶,是该被供奉起来的,早就该这么做的。
白露姐姐本就该在家里当家庭主妇,相夫教子,享受人生的。
完美夫妻,楷模搭档,可爱的儿子,一家三口,风光无比,观众们是不可能知道幕后的真相。
不可能。
姚爷搭着老婆的肩膀,一跳的一跳的,跳回了家里。年纪大了一些以后,以前年轻时留下的腿伤,开始能感受到机体退化以后的报应了。
沈佳音去帮他拿中药贴来敷,姚爷龇牙咧嘴,把腿抬高放在凳子上,享受老婆的服务,一边看着沈佳音侧颜上垂下来的青丝,回想当初第一次见老婆的时候,笑了:“洛洛说,说他征征哥喜欢的女孩子都像妈。”
“什么?”沈佳音听不懂。
“说的是,你剪短发,白露也是短发。我妈,干妈,都是短发。洛洛说的是,征征喜欢的女孩子也剪的短发。”
“那是肯定的。”沈佳音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说,“南南是女孩子里头最早剪短发的,坚持剪短发的。”
想包子当年多迷恋小表姐,虽然到现在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