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水师现在已经到哪儿了!”
襄阳府东边儿的江面上,光复军水师指挥使李正杰此刻站甲板上,身前则是一副巨大的湖广地图,一众水师将领围着这幅地图,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千户薛亮闻言禀报道:“据线报,清军武昌水师总兵蔡天泽统领、武昌水师、岳阳水师、汉阳水师、荆州八旗水师,号称大小战场四百艘,水勇一万八,昨日就已经抵达了安陆府江面,现正驻扎在安陆府,暂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大小战船四百艘,水勇一万八?这个数字可靠否?”
对于薛亮报来的数字,李正杰有些怀疑,并不是不相信薛亮,而是在行军打仗中,为了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同时壮大己方士气,虚报夸大己方的军力是常有的事儿。
薛亮略一沉吟,点点头道:“指挥大人说的没错,清军所号称的军力肯定会掺杂一些水分。不过,据下官猜测,这清军大船最多不过七八十艘,加上沙船、水艍、舢板、快蟹等小船最多不会超过三百艘,军力最多也不会超过一万!”
“嘶。。。。。。!”
在场的候麻子不禁倒是一口凉气,摇头道:“指挥,就算只有三百条船,一万军力,也够咱们水师喝一壶的了。咱们上下赶缯船不过三十来艘,加上中小战船也不过一百来条船,军力也只有三千多人,就算咱们的火器犀利,可军力却不及清狗的一半,这一战的胜负,依我看也只是五五之数!”
李正杰扫视众将一眼,对候麻子方才的言论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眼见众将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有些忧心忡忡,竖起四根手指,平静说道:“的确,此番清狗来势汹汹,整个湖北、湖南的水师全都出动了,人数和战船的数量都占尽优势。不过,咱们相对于清军也有四个方面远胜清狗!”
“哪四胜?”
在场众人此刻都被李正杰的话语给吸引住,疑问道。
李正杰也不卖关子,径直说道:“其一,我军乃是以上游击下游,乃势胜!其二,敌军虽众,不过在江面狭窄处却无法展开,狭路相逢之下我军必胜,此乃地胜!其三我军火器、火炮远胜清军,此乃器胜!其四,我军上下一心,后无退路,全军只能与清狗身死相搏,方能得活,此乃气胜!有此势胜、地胜、器胜、气胜四胜,我军何尝不胜,清军又何尝不败!”
李正杰这一番话说得铿将有力、斩金截铁,丝毫不像一个只有二十许的年轻人。
看着器宇轩昂,毫不做作的水师指挥使李正杰,候麻子、谭胜、邓伦等人不由自惭形秽、感慨万分。
先前候麻子等人还觉着李正杰能当上水师指挥使,全是仰仗着是大将军李克青的侄子,是以“宗亲”的名义掌控水师,就是一花瓶,只能看不能用。可没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李正杰今日竟然一鸣惊人,对现下战场和两军的情形分析的有条有理、清清楚楚,让人不得不信服。
眼看部下的神情从方才的忧虑和不安从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奋与自信,李正杰继续说道:“也别高兴的太早,虽然咱们有四胜在手,不过清军的兵力的确超过我军太多,要想取胜,还需要一支奇兵才能取胜!”
闻言,薛亮精神一震:“奇兵?指挥的意思是。。。。。。?”
“钟祥!”李正杰吐出二字,手指落在了地图上的安陆府治所所在—钟祥城。
军议过后,众将大多下去按照部署开始准备,而候麻子和薛亮二人却没有离去,站在李正杰身边,满脸的肃然,似乎在等着什么。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百多个青壮汉子被百户谭胜领到了李正杰跟前。这百多个士兵都是按照李正杰的要求在军中精挑细选来的,其中有的是先前在刘湾的老兵,还有一些后来投降的绿营兵以及一些上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汉子。
“见过指挥使大人!”
谭胜率领手下一百多士兵拜道。
李正杰见状,忙示意虚扶谭胜及其身后一百多人,出言道:“各位弟兄不许多礼,快快起来!”
上下打量了这一百多个悍勇之辈,李正杰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沉声道:“这次让你们来是有一件大事要让你们去完成,这事儿九死一生,若是想退出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