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苦了许久才止住了眼泪,抬头紧张的看向展沐风,却见他一脸冷淡,面色平常的好似瞧着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人。
福公公心头有些苦涩。
原本,他该是陪着将军一起长大的,谁料,世事无常,有些事情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便是悄然发生了。
那一年冬天,天气极冷。
而福公公的心,却是比这寒冷的天气还要强上百倍甚至千倍。
那个时候,福公公还是福公公,他有一个稀松平常、寓意平安的名字,展福全。
“爷,打完这一场仗,天下便定下了吧。”展福全牵着马,仰头凝视马上面容俊朗的男子,心头难掩兴奋。
“是,我也到了解甲归田的时候了。”
展福全惊讶的张大嘴巴,“爷,您居功至伟,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朝廷安定了,您怎的要解甲归田?”
展傲天看着远处的青山,唇畔绽开一抹笑容。
这笑容,叫展福全陷入长久的呆愣中。
作为展傲天的贴身小厮,以及跟了他足足有十年的人,展福全熟悉展傲天的每一个表情。然而,他却是从未见过展傲天这样的笑。
就好似下着雪的冷夜寒冬里,瞧瞧吐蕊绽放的红梅。
“等到了那一天,我会先给你安排一个好去处,你跟了我这么多年……”
展福全还在遐思,便是听到耳边的声音如此道。
“爷,我可是一辈子要跟着你的,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大声的咆哮起来。
等吼完了,他才惊觉自己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竟然吼了爷!
不用照镜子,展福全这个时候也能知道,火烧云必定是爬满了他的整张脸。
“……也好。”
听到展傲天嘴里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展福全担忧紧张的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因为粮草还未送来,且军中尚且有诸多事宜需要商议,连着好几天,他们都没有仗打。展福全白日里跟着将士们一起出操,晚上了就开始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真收拾起来,展福全发现倒是没什么好收拾的。
爷的东西屈指可数。
一柄长剑,两本兵书,三件换洗的衣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展福全幽幽的叹了口气,开始发愁爷解甲归田之后的生计该如何?自己是不是该现在就学点东西才好?总不能事事都让爷出力吧!
可是很快的,展福全所有的忧愁都化作了泡影。
展傲天忽然病了。
他病很是不好,听军医说,是时疫,一个不好,恐怕就会……
展福全知道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要疯了!
“你是什么人?大将军的帐子也是你能闯进去的?莫不是敌国的奸细?”
展福全拼命地往爷的帐子里闯,却是被相交的刀剑给挡在了外头。
刀剑闪着冰冷刺骨的寒霜,两个守在帐外的侍卫冷冷的瞪视他。
“我是大将军的小厮,我要见大将军。”
“一派胡言!你若是大将军的小厮,我们怎么会不曾见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