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你买的首饰,玉锦阁送来了,”七福笑道。三太太眉头一挑,笑道,“这么快就送来了啊,我瞧瞧怎么样儿。”沈安溪忙去接了锦盒,殷勤的坐在她娘身边打开,瞅着那滴翠蝴蝶穿花的头饰,只一眼,就错不开了。“好漂亮啊,”沈安溪惊叹道。她伸手去摸,三太太一把拍了她,笑骂道,“你年纪还小,身子骨都没长好,再漂亮的头饰也压不住,这是买给你四姐姐的,等你明年过生辰,娘再送你一套。”沈安溪撅了撅嘴,一脸我知道是给四姐姐的,我就摸摸也不行的表情,惹来三太太两个大瞪眼。安容受宠若惊,拒不接受。三太太就生气了,“三婶儿说了给你补送礼物,你不要,三婶儿可就生气了,难道你要三婶儿去悬崖下面去把给你准备的礼物寻回来?”沈安溪在一旁连连点头,四姐姐帮了西苑那么多,一套头饰都不收,就太瞧不起西苑了。安容很无奈。她只是觉得西苑被烧,三太太的陪嫁毁了一半,正是用钱的时候,头饰而已,有也好,没有也行啊,她又不是素面朝天。可是三太太和沈安溪那么热情,安容也只能接受了。她收了首饰盒,沈安溪在一旁加了一句,“三姐姐,你可别胡乱把这样珍贵的头饰送人,送了可就没了。”沈安芸吐血。安容默。三太太乏了,起身去偏屋歇息,吩咐丫鬟没有大事不要打扰她。安容和沈安溪去院外玩。沈安芸傻傻的站在屋子里,丫鬟各忙各的,全然当她不存在,但是她要进内屋,那是五六个丫鬟拦着。老太太身子骨差,大姑奶奶还是别惹老太太生气了。沈安芸是躲着脚出了松鹤院。安容和沈安溪两个就在院外不远的凉亭子里玩,瞧见她一路跺脚走,像是去她姨娘的住处。沈安溪撇撇嘴,“就没见过她那么蠢的,自己的姨娘还在侯府呢,说话做事都不顾她亲姨娘。”安容端着茶水轻啜,嘴角微微弧起冷意。她们这些庶子庶女,大夫人有心思教她们才怪,不过是跟前犯了错,狠狠的训斥惩罚罢了,那些小心思小手段,还不是姨娘教的?妾教出来的,是为妾的手段,爬床要一流,没想到她却有嫡女的心,要做正妻。芍药嘀咕的不错:平妻的名头,姨娘的身子。不过前世大姨娘好像是猝死的,谁都不知道是什么病?安容很随意的想,对于一个姨娘,安容是懒的关心。但是这一世,武安侯府却不得不关心她。因为沈安芸敬茶之日险些被赶出家门,大姨娘也受到不小的牵连,挨了二十板子。这会儿躺在床上,眼眶通红,是气的。大姨娘恨铁不成钢的骂沈安芸,“你怎么就那么笨呢,姨娘叮嘱过你多少回了,出嫁了不比在侯府里随意,你怎么就不长记性的当着宣平侯府下人的面数落侯府的不是呢,你这不是打老太太的脸吗!”大姨娘失望的垂着抱枕,她只教会她怎么利用老太太那颗一心为侯府的心,却忘记了教她什么地方能用,什么地方不能用。沈安芸站在一旁,委屈的扭着帕子,“姨娘,我知道错了,现在怎么办,老太太压根就不见我,我就是想负荆请罪,老太太的心硬起来,她没准儿会真的打死我,还有,宣平侯府要给世子爷求娶护国公府大姑娘,她是正儿八经的嫡女,我算什么,她要是进了门,我拿什么跟她比?”ps:求粉红票~~☆、宠溺沈安芸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活像她是个正儿八经的嫡妻在婆家受了窝囊气回家找嫡母求助一般。大姨娘冷着张脸,眉头皱的紧紧的,摆着让亲信丫鬟退出去,然后轻声问道,“我教你的那些都试过没有?”沈安芸满脸羞红,轻点头颅,声音若如莺啼,“试过了,世子爷很喜欢,可是每天都要那样做,我嗓子疼。”大姨娘嗔了她一脸,笑骂道,“只要能受宠,吃些苦头又如何,你叫护国公府大姑娘做出来试试,她做不到!”瞬间,沈安芸的脸沉了下去。她也是平妻,凭什么嫡妻不做的事她要做,她又不是妾!沈安芸心中不虞,可是她却不否认大姨娘的话,只要能受宠,吃些苦头又如何?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姨娘,你和爹爹也那样吗?”大姨娘先是一愣,随即鄙夷的摇头,“他胆小,怕我咬他。”大姨娘有多气啊,她这一手绝活,自认无人能承受的住,她有心让侯爷,他倒好,直接吓跑了,还说外出办差时,有那狠心的姨娘一口咬断老爷的命根子,他想想就怕!说白了,就是不信任她!大姨娘的闷气,沈安芸是无法体会的,反倒觉得侯爷是好人,不忍心大姨娘受那份屈辱和痛苦。宣平侯世子说到底还是重享受,有几分是真爱她?可是内院的女人,不就是靠床上那点本事献媚邀宠吗?可是这些远远不够,她想要正妻的尊重!沈安芸的心很大,她望着大姨娘道。“姨娘,你就不想我堂堂正正的叫你一声娘吗?”松鹤院外,凉亭。安容和沈安溪一边闲聊,一边说笑,最后话题又转到西苑大火上去了。沈安溪还是不想放弃报仇的心。三太太面前她不敢造次,怕被她娘骂,可是安容不会骂她。她还想安容帮她出出主意。“四姐姐。你就帮我想个办法吧,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沈安溪捏紧粉拳。牙关紧咬道。安容知道她心底的恨意,便是她也气的抓狂,三太太可是她亲娘啊,可是放火这样的事。那是绝对不能做的,便是为了报仇也不行。安容紧握沈安溪的手道。“我跟你一样怀疑西苑的火跟大夫人有关,可是你想想,她能派人放了火,还能不留一丝痕迹。有多么的可怕,三婶儿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连她都没有冲到沉香院去,今儿更是骂了你。她不希望你涉险,我也一样,你娘不会轻易忘了那场大火的。”沈安溪撅着嘴,她何尝不知道她娘嫉恶如仇的性子,她已经不止一次发誓要活刮了放火的人,可是这么久了,一点证据也没有,她心急。沈安溪扭着绣帕道,“四姐姐,杀人放火,不论是侯府家规还是大周律法,都是死路一条,她既然敢这么做,只怕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人发现,我爹和大伯父那大呼性子,指望他们查出纵火真凶,我觉得不靠谱。”沈安溪说的声音不小,饶是性子沉稳的海棠,也忍不住捂嘴笑了。沈安溪脸颊绯红,轻咬唇瓣,轻瞪了海棠一眼,她又没有说错,爹爹和大伯父确实性子大呼的很嘛,她又没有污蔑他们。安容没有笑,她觉得沈安溪说的对,指望爹爹和三叔肯定不行,要是可靠的话,又怎么会是前世的下场?还有大夫人敢放火,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查肯定不容易。安容望着石桌上的茶盏发呆。沈安溪撅了撅嘴,推攘安容道,“四姐姐,二哥说荀少爷会帮忙查,他行吗?”安容脸上腾起一抹红晕,轻摇头,“我不知道。”沈安溪望着安容,嘴角闪过一抹怪异的笑,摆摆手,让海棠和绿柳退到一旁去。她凑到安容身边,伸手去摸安容的脸,惊叹道,“好烫啊,这天冻的慌,四姐姐的脸却跟火炉一样暖和,四姐姐,你从实招来,你是不是喜欢荀少爷?”安容脸颊更红,一抬手把沈安溪的手给拍了,辩驳道,“我才没有!”沈安溪撅嘴,“没有才怪呢,明明提到他你就脸红,二哥说他救过你的命,还抱过你呢,想当初大姐姐和宣平侯府二少爷不就是抱一下就定亲了?”安容脸红如晚霞,跺脚道,“二哥答应我不说的!”沈安溪咯咯笑,很不厚道道,“你还不知道我哥么,好骗,我和娘问他怎么认识荀少爷的,他三言两语就说漏了嘴,娘说荀少爷不错啊,四姐姐嫁给他极好,就是不知道他家世背景如何,希望别太高了。”沈安溪知道荀止的身份不差,可要是太高的话,她怕人家会看不上侯府的门第。安容被沈安溪盯的头皮发麻。招架不住的她,眼睛四下张望,正巧瞧见夏荷走过来,安容忙唤了一声。夏荷转头望过来,见安容招手,便笑着走了过来。沈安溪撇撇嘴,一脸的不高兴,四姐姐就是这样皮薄,私下里又没有人,说两句心里话怎么了,她还能说出去不成?夏荷迈步上台阶,笑着福身请安,“四姑娘唤奴婢何事?”安容脸上红晕褪去了不少,望着夏荷道,“我还想找你打听一下西苑纵火一事,祖母的看法,没想到一上午都不见你人影,你去哪儿了?”夏荷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老太太疼姑娘呢,知道姑娘心疼花笺掉了,哭的伤心,特地派奴婢去青玉轩买花笺。”沈安溪眉头一挑,对着夏荷看了又看,纳闷道,“花笺呢?”夏荷很无奈的摇头,“没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