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身子一凛,要说不知道,想到什么,笑道,“五姑娘生性小气,见不得人比她好,三姑娘跟老太太院子里的厨子学厨艺,五姑娘心里肯定恼怒,再见二姑娘笨手笨脚的,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肯定会带她去,而不带三姑娘去。”安容听得嘴角轻弧,秋菊很聪明,看的也很通透,懂得取舍。现在大夫人被禁足,短时期内是没法放出来了,而她又初绽锋芒,还有老太太护着,知道巴结她了。可惜,她弄错了一件事,她沈安容对她也足够的了解,墙头草的品性,今日能舍弃大夫人,他日为了利益,绝对会背叛她,这样的丫鬟,能用,但决不可重要!果真如安容所料的那样,沈安姒去松鹤院学厨艺,沈安芙则跑沈安玉眼皮子底下去了。先是一通手忙脚乱,把油盐酱醋弄成一团糟后,再跑去沈安玉跟前看她怎么学的,怎么一学就会?一通羡慕妒忌的眼神,弄得沈安玉飘乎乎的,以前真是高看她了,还真以为她会做糕点呢,原来也是不要脸的瞎显摆。再让丫鬟去打听沈安姒,听丫鬟说她学的很认真,连厨房管事妈妈都夸赞她学的快。沈安玉脸色顿时阴沉沉的,沈安芙再一挑拨,她便冷哼道,“学的再快有什么用,没有请帖,她就是御厨也没用!”等沈安姒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沈安玉答应带沈安芙去参加梅花宴了,气的沈安姒差点没烧了松鹤院的厨房。双眸迸发出嗜血的冷意,沈安姒双拳握紧,努力平复气的直起伏的胸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别去了?未免也太小看她了!沈安姒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认真仔细的学厨艺,这一点让安容颇觉得意外,她跟沈安玉的想法一样,没有请帖,厨艺学的再好,有什么用?就在安容觉得沈安姒不对劲的时候,老太太还觉得她不大对劲呢。沈安玉她们都学厨艺了,瞧样子似乎在为梅花宴做准备,可是安容怎么一点儿都不急,往年她可是比谁都积极。这不,等安容温和沈安闵不解的看着老太太。在他印象中,老太太最是慈爱温和了,连苛责小辈的时候都少,怎么会对亲家舅老爷这样?问了沈安溪才知道事情始末,沈安闵对江二老爷的印象顿时一落千丈。沈安闵先回来,不过东西却没少带,三太太高兴啊,夫君高升,女儿病情好了,心情一好,出手就格外的阔绰,可劲的买。他是拉了一马车回来,安容的是最大份的,比沈安溪的都多,羡慕的沈安溪直用小眼神戳自家的兄长。老太太瞧了三太太给她挑的绸缎和补品,笑着让孙妈妈收下,然后道,“派人去告诉几位姑娘一声,就说二少爷回来了,就算要学厨艺,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往后有的是时间。”孙妈妈心中闷笑,可不就急这么一时半会儿么,往后时间再多,也没今儿重要啊。很快,沈安玉和沈安姒几个就来了,还有沈安淮、沈安孝,都在了。一屋子小辈抱着礼物,笑的合不拢嘴,一口一个二哥哥叫的那个甜。小辈一多,屋子里就没了安静时候,老太太年纪大了,喜欢安静,摆摆手,让他们都回去玩。沈安玉和沈安姒几个又钻进了厨房。沈安闵挠了挠额头,又不解了,“二妹妹她们怎么都喜欢下厨了?京都什么时候注重大家闺秀的厨艺了?”若不是大家闺秀该学的,不可能三个人都去。沈安溪用帕子捂嘴轻笑,“二姐姐她们是昨儿下午才开始学的厨艺,是打算明儿参加梅花宴的,可惜梅花宴没给大哥下请帖,不然二哥你也可以去。”沈安溪还不知道沈安北有请帖。老太太打量了沈安闵几眼,想到明国公府的亲事。本来是说给二少爷的,可惜闵哥儿身世差了一些,心中惋惜。不过老太太看的开,笑道,“你大哥手里有请帖,长公主府的请帖都送到琼山书院了,他不会不去的,到时候你就在长公主府等他便是。”沈安闵没想到自己回来的这么凑巧。能参加梅花宴。心中高兴,连连点头。可是沈安溪却挠额头,朝安容一笑。对着老太太道,“祖母,可是好多人都当四姐姐是沈二少爷,二哥去,会不会被当作冒认给撵出来?”安容满脸羞红。沈安闵一头雾水,望望这个,又看看那个。也没人给他一个解释,急啊!“要不让二少爷戴个面具?”芍药憋不住在一旁轻声道。老太太拨弄着手里的佛珠,思岑了几秒,点点头,“那就带个面具。”沈安闵,“……。”倒是给他一个戴面具的理由啊。他是二少爷怎么就不能真面目示人了?老太太看了看沙漏。觉得把江二老爷晾够了,才摆摆手。让沈安闵和沈安溪回西苑。一路上,沈安闵都在追问沈安溪,沈安溪望着他,一脸深沉道,“二哥,很多世家少爷都知道咱们武安侯府沈二少爷是个性情豪迈,博学多才,出手大方的少年郎,你好像……。”实不副名。沈安闵满脸黑线,觉得背脊发麻,没想到安容把他名声弄得这么响亮,便是带着面具,他也架不住啊。“要不我做三少爷吧?”沈安闵想了想道。绿柳咯咯笑的肩膀直抖,扫了脸红如霞的沈安溪道,“咱们侯府的三少爷性情懦弱,弱不禁风,吃饭还小口小口的,时不时还咳嗽一声……。”沈安闵额头直抖。“那四少爷呢?”他追问。绿柳瞅了瞅他的个头,再看了看沈安溪,摇摇头,“三少爷还不满十四岁,四少爷却十六岁,这没法骗人啊。”沈安溪同情的看了自己亲哥一眼,“二姐姐她们恶补厨艺,二哥,你恶补诗词歌赋吧,四姐姐屋子里有好多书,你可以多看看。”他还有别的路可选吗?沈安闵欲哭无泪。松鹤院,正堂。老太太端坐在首座上,神情肃然,拿着佛珠的手端着茶盏,轻轻的拨弄着,水雾氤氲。安容坐在下面的花梨木椅子上,一方绣帕轻摇,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安容眼睛都没抬一下。江二老爷脚步很沉重,像是坠着几十斤铁片似地,走的艰难,连着他的脸色,也跟那铁块差不了多少了,准确的说,有点跟那烧了几十年的黑锅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