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当下,那是何时?”谯国公主奇怪地说,“早纳晚纳不都一样?早点还能早生。说不定等你班师回朝,孩儿都落地了,大喜事一桩。”
裴渊有些纳闷。
这位姑祖母,传言行事大胆,无拘无束,如今看来,并无半点虚言。
“姑祖母误会了。”他直言道,“我从未打算让晚云做妾。我珍惜她,等回去禀了父皇,便娶她为妻。”
谯国公主看着裴渊,神色吃惊不已。
“你要明媒正娶?”谯国公主大惊,“她出身微末,哪里配得上你?退一万步,你纵是不计较,你父皇可会答应?”
“那是父皇的事。”裴渊冷静道,“侄孙非她不娶。”
“糊涂。”谯国公主沉下脸,“你父皇是何脾性,你莫非不知?他若恼怒起来,你和晚云什么都得不到。你尚且好说,堂堂皇子,自可什么也不在乎。晚云却要坏了名声,日后谁敢娶她?此事,你须听我的,今日便纳了她。”
姜吾道在门外偷听着,心中咯噔一想。
他不知这老妇人究竟是在打的什么算盘,昨日还云儿长云儿短的,摆出一副乐见其成的架势,还教导他如何应对。不想今日就在裴渊这里逼宫,竟是非要他将晚云纳妾。
裴渊不为所动,道:“恕难从命。”
谯国公主冷笑一声:“那就是不给我面子了?你知道,你父皇也不会忤逆我。”
裴渊跪地拜道:“求姑祖母收回成命。”
谯国公主盯着他看了一会,悠悠地倚回榻上,再度冷笑一声:“你倒是真像岳舒然。”
裴渊听不明白这是夸他还是骂他,只道:“云儿的事,侄孙自会办妥。只是刚才姑祖母的提议,侄孙万万不能答应。”
“哦?”谯国公主道,“你若日后果真纳了她呢?”
裴渊冷着脸:“姑祖母放心,侄孙言出必行。”
谯国公主淡淡道:“年轻儿郎,话不可说太满。若真有了那么一日,你会后悔不曾听我告诫。”
裴渊却从这话语里听出了些意味,眉头动了动。
“姑祖母何意?”他问。
“方才不是说了。”谯国公主道,“你父皇不会同意这桩亲事。你既做不到,别耽搁晚云,放她去吧。”
“我亦不能应。”裴渊道,“我也说了,此事我自有主张。”
“你有甚主张?”
“我让凤亭认她当妹妹。”
谯国公主笑了声。
“你以为,你父皇反对,便是为了这门楣之事?”她说。
裴渊露出讶色:“莫非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