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又有响动,我告诉自己必须冷静,先跑上楼找到手机打了120,叫救护车快来急救,此刻逻辑很清晰,人死了和活着量刑有很大区别,过失和故意量刑也有很大区别,打过120和没打过也有很大区别。
戴着獠牙只能吐单个字,不好说话,打电话的时候取了。
下楼来,我用手机电筒照过去,其中一个着一身熟悉的运动装。
“胡昊然?”我跑过去。
他抬起头,原本疼得龇牙咧嘴的脸忽然被惊恐替代:“别过来,别过来……”
“我啊!是我,我是林静。”
我靠过去,他一把扯下我的假发,怒道:“你……你……”,他生气只瞬间,即刻冷静又严厉吩咐起来:“你马上上楼打电话报警,然后躲进柜子里,这期间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出来,快去。”
看起来这次不是演的,我被他之前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决绝吓住,嗫嚅道:“为什么?”
他只盯着门外,冷冷道:“外面应该还有一个放风的,随时都会进来查看。”
“你同我上去一起躲起来……”
“我伤了脚,此刻上不了楼,你自己上去……他们有枪很危险,你快点上去……”他边说边艰难的将自己挪到了沙发背后,还顺手捡了与他一起滚下来那人的枪。
“快啊,发什么呆?”他呵斥我。
“哦!”我顺从的蹬蹬往楼上跑,可不知为何,脑中却总是浮现出他刚刚因疼痛而有些扭曲的脸。
如若此刻我上去躲了起来,他怎么办?他若死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浮出巨大的疼痛。
我折返下楼,他怒道:“你又下来做什么?”
“你叫我上楼我就上楼,岂不是很没面子,我知道不用上楼就有躲的地方,你杵着我……”
我们俩躲在兰若寺院里那堆建筑废料的空间里,可以看得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他发了短信给陈刚。
“你报警了吗?”他轻声问我。
“报是报了,但不是110,是120,行吗?”
“你?算了……”他又怒了。接着警惕的握着枪一副随时准备射击的样子。
他拿枪的手颤抖得厉害,人也紧张得紧紧咬着嘴唇。
果然,没过一会儿,见里面的人还没出去,外面又进来两个人,手里也有枪。他刚刚不是说一个吗?怎么滴现在冒出两个来,紧张得快无法呼吸了,黑暗中,一只同样冰冷的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了我的。
那两人进屋大约只5分钟,抬了一个人出来,然后迅速钻进一辆银色面包车离开了。
他松了口气,放下枪,身体向后靠了靠,松弛下来。
“我们现在进屋里等救护车吧,这里太冷了。”
“不行,我已经动不了了!”
“那我去给你拿条毯子过来。”
“不要走,你不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