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十七天,除了初一皇后的固定日子,皇帝夜夜宠幸沈玉莹。如此频繁的独宠日数,令整个后宫的嫔妃都知道了沈玉莹这号人物。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宫女,竟然在李妃之后如此得皇帝喜爱!
顿时又急又妒,生怕再出第二个李妃。
想到那些夜夜泪湿的孤枕,含恨看着李妃盛宠如日中天的日子,众位被李妃压制的出不了头的嫔妃们顿时按捺不住了。纷纷不吝啬的派出自己的人手去打探这沈玉莹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如此能耐。
这些个婢女内侍们频频走动,活络自己的人脉,打探好了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和惊讶,将消息传到了自己主子跟前。
消息一传到妃嫔们的跟前,几乎每个人都怔忪了。
居然只是一个普通的粗使宫女,甚至还是个孤女?性格沉默老实,木讷胆小?
众人纷纷不解了,这皇后从哪找来的女人,竟然凭着这不起眼的性子勾住了皇帝多情的心?
想想她们能与花争艳的容颜,想想色艺双全的李妃和萧妃,一个风流妩媚,一个清冷姣丽,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粗使宫女?皇帝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难不成这沈玉莹使得一手极好的狐媚手段?这沈玉莹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这些人心里都暗自诧异,将对沈玉莹的好奇和忌惮藏在心里。
反正,真正该急的也不是她们这些恩宠寡淡的。
此时,飞燕阁里,李妃气的摔碎了好几套茶盏,恨得直咬牙,柳眉横竖。
她自一朝得了恩宠便一直风光无限,直摇而上,恩宠甚浓无人可与之比肩。
一个月里有半个月的数皇上身边的都是她,不仅旁的妃嫔对她避让,就连皇后,她也有胆捋一捋。
前些天她还自鸣得意,连着十天的独宠,走出去都是耀武扬威风光得意的。
谁知刚得意没多久就马上被打脸了!一个什么都比不上她的小丫头,居然也敢跟她抢皇上!
一旁的珠玉眼里闪过几分幸灾乐祸,又摆出一副担忧的模样上前劝慰:“娘娘,您又何必跟自己置气呢?那丫头不过是个粗使宫女,哪怕皇上这会子给她巴上了,也不过是短暂的风光罢了。”
“本宫就是气不过,那皇后自己斗不过,不知道从哪找来个狐媚子!连着十七天了!今儿怕就是第十八天!”李妃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妩媚的脸蛋尽是怒火和妒忌。
自承宠以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受气,哪怕之前的舞衣事件,皇上虽生气也只冷落了她八天,又回过头来照常宠爱她了。
哪像现在?她都十七天不见天颜了!明里暗里的皇后和那些嫔妃的明朝暗讽简直就是直戳她的心窝子!
都说她输给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小丫头,轻轻松松的就打破了她之前的独宠日数。
“娘娘不必介怀,相比皇上只是一时迷惑于那丫头的手段,皇上心里最宠爱的仍旧是娘娘。娘娘与其生那个丫头的气,还不如思考怎么将皇上再拉到咱们的飞燕阁呢。”
珠玉摆出诚恳劝慰的笑容,浑然一副不将沈玉莹看在眼里的轻蔑模样。
不得不说,李妃就是吃珠玉这一套。
李妃自己出身卑微,比起沈玉莹来还要来的卑贱。
她本是贫民之女,家贫,自幼被父母送往舞坊习舞。因容貌出众且身段姣好,被公主府的管事选中充任歌舞姬。
后被皇帝看中纳入宫中,一朝得宠,她的出身便是她最大的忌讳。
哪怕她再得宠,再嚣张,这宫里也是看不起她的人多。
她们总是冷眼瞧着她,不必言语,那冷淡讥诮的眼睛也似乎都在说,你再得宠又怎么样,不过是个以色事人的舞姬罢了。
所以她越是在意这些就越是狂妄,她要用自己的圣宠压得所有人都俯首称臣!
李妃妩媚的凤眼阴冷逼人,左手紧紧攥住桌角,昔年布满薄茧的手指保养得体,此刻因为用力过猛而指节泛白。
沈玉莹……哼,不过是个宫女罢了,以为能抢走她的宠爱吗?!痴人说梦!
听闻李妃不满愤恨模样,原本嫉恨李妃的皇后稍稍解了些恨。
喜滋滋的吃着王夫人亲手炖煮的燕窝羹,满脸的得意。
王夫人见她终于开心了点,心里也跟着高兴了。
娘娘受那李妃的气太久了,终于解了回气。看来那沈玉莹有点能耐,就怕心大了……想着今天是第十八天了,王夫人心里闪过一丝警惕。
青瑶轩,萧妃将笔搁在松石绿釉笔架上,俯身细细的吹干墨汁,双手揭起画纸仔细端详。
云容见她嘴角抿着笑意的样子,心知萧妃此刻心情是极好的。
心里一动,不由得开口说:“奴婢听人说今儿个李妃已经砸了第四套茶碗了,怕是皇后要逮着这个由头说道了。”
萧妃端详着自己画了一个下午的水仙图,神色清冷的却透着股欢喜。
听了云容的话,眼皮子也不抬的说:“李妃盛宠三年,也该换人风光了。”声音不轻不重,冷冷淡淡的,虽笑意盈盈却眼神讥嘲,语气却透着一股子的莫名的古怪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