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后不在了,有个长公主在的确也是一件好事。”谢庆慢慢说道,“再过两年圣上便要成亲,然后就是要亲政,这里面许多事情的确得有个女人来打理,从前太后在有太后主持,现在长公主在,这些琐事好歹是有个人来牵头的。否则到时候我们这些臣子在这些事情便拿捏不好分寸,说不定便有人要说三道四说臣子逾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容昭默默点了头,似乎在谢庆口中——在这些文臣眼中,赵素娥无论做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他们考量的事情与他永远是不一样的。
“不过老朽再托大问一句,你不是想做驸马的吧?如果你想做驸马,那老朽明日就要准备上书了。”谢庆揶揄地看了他一眼,“长公主可以招驸马,招一百个驸马都可以,但如果你要做驸马,那便不行。”
“不、不想。”容昭摇了摇头,他对赵素娥的确是没有这方面想法的,“我从来也没想过这些。”
“但你抛下妻子救公主这件事情,人尽皆知了。”谢庆好笑地看着他,“薄情寡义的太尉大人,这名头可不好听。”
这话听得容昭忽然眼眶酸涩,他抬眼看向了谢庆,过了许久才道:“可做过的事情……后悔也来不及了。”
“多往前看吧!”谢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你现在比从前还要明白些,还不算太晚。”
有了谢庆的支持,很快朝中便上下一致认同了要对北狄出兵的事情。
这样形势下,赵素娥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想法,她甚至感觉到了几分惶恐,因为她忽然发现容昭变得有些无法猜测起来。
人的变化会很突然,或许是因为某一件事情,或者是因为某一个契机,便能脱胎换骨一样从头到尾变得彻底。
洛州。
秦月的眼睛已经基本好了起来,她认真地听着大夫说了还是要注意少用眼睛的话语,认真点头。
旁边的芦苗也跟着点头,道:“那就不能做针线这种费眼睛的活计了,是不是?做点别的都是可以的吧?”
大夫笑了笑,道:“也还是少劳累,这位娘子还是体虚,得认真养一养。太重的活计就别做了,想做,就做点轻省的。”
“明白明白!”芦苗大力点头,“就是要好好休息,少费眼睛,然后适当活动,对不对?要给我们开副方子来养一养身体吗?有药膳可以吃吗?”
大夫都听得笑起来,便挥笔写了方子交给她们,道:“还是食补为主,药有三分毒,不如食补好。”
芦苗接了这方子看过,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一边说着,她一边看向了一旁的秦月,道,“再过段时间肯定就全部好全了,佛祖保佑,等会我再去上点香。”
秦月笑起来,道:“你不怕佛祖怪你功利?”
“那怕什么,佛祖能记住我最好,让我赶紧发财,那样我就能找十个八个小白脸来逗我开心。”芦苗毫不害羞地说着,然后又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大夫道了谢,接着扶着秦月站起来往外走,“我们今天先去吃顿好的,然后明天就去永安寺,我已经找好了活计,咱们俩一起,就是帮忙寺里面带带小和尚什么,然后我们一边带小和尚,一边可以想想做点别的什么。”
秦月跟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笑:“带小和尚是什么活?”
“哈哈哈就是和慈幼庄什么的一样的。”芦苗随口解释,“永安寺这种大的寺庙,很多人养不起小孩生下来就丢在寺庙门口了,那也得人照顾啊,这活就是带孩子。我的老本行了。”
秦月忽然想起来与自己有缘无分的那个孩子,脚步顿了顿,见芦苗回头看她,才跟了上去,道:“那我没做过,会不会给你拖后腿?”
“没什么难的。”芦苗爽朗笑道,“就是饿了给吃,尿了拉了给换,哭了就哄,等长大了会走路了会说话了,就更简单了。”顿了顿,她又问道,“说起来你会做什么吗?除了做针线以外?”
“会下厨做饭。”秦月想了想这样回答,“以前我能做一桌菜,不过有几年没做了。”
“厉害了!我都不太行,我的手艺差不多就是吃不死人,要是让我做席那就不行。”芦苗一边笑一边说,“等我们有钱了,搞个小吃摊子赚点钱,我看过了,这边人来人往,很适合做这些的。等我们小摊子赚钱,还能开个大食肆呢!”
秦月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倒是向往起来了,笑道:“真的有那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