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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页(第1页)

&ldo;小超成绩好着呢,又考了班上第一,在全年级排在第二,他还得了省里数学比赛的一等奖。&rdo;……高翔只见于佳神思不属,脚步迟疑地落在最后,而左思安亦步亦趋地紧跟着王玉姣,将头垂得低低的,肩微微佝着,仿佛竭力想将自己在众人的目光下隐藏起来。他再也忍不住,放慢脚步,等于佳过来轻声对她说:&ldo;于老师,请安慰一下你女儿。&rdo;于佳如梦方醒,看向四周,失去一向的冷静,眼中突然涌出泪光:&ldo;我不该同意把女儿丢在这里,可是我还能怎么做?&rdo;高翔无法作答,只能说:&ldo;于老师,两个月时间很快会过去。&rdo;&ldo;然后呢?然后大家可以重新开始?&rdo;她神情惨淡,&ldo;出门之前,我拿这话对女儿讲,她一双眼睛看着我,看得我心虚到舌头打结,连自己都哄不过。&rdo;&ldo;我保证会照顾好她,把她送回你身边。&rdo;梅姨已经站在了自家门口,那个时候的她只40来岁,中等个子,短发抿在耳后,衣着简朴,与村民没什么两样,不过她请他们进去,谈吐大方,举止利落,丝毫没有一般农妇的束手束脚。她对左思安的态度更是十分自然,招呼她坐下,让她挽起衣袖,给她量了血压,嘱咐她午后温度比较高,可以脱一件外套,然后端出才做好的桂花红糖米糕请他们品尝,左思安好象略微放松了下来,小声说:&ldo;好香。&rdo;一个小女孩从梅姨身后探出头来,&ldo;这些桂花都是我从我家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上采下来的。&rdo;&ldo;叫小安姐姐。&rdo;梅姨含笑介绍着,&ldo;小安这是我女儿晶晶,比你小三岁。&rdo;看到差不多同龄的女孩子,左思安吃了一惊,却又似乎放下心来,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吃着。吃完之后,梅姨安排她进右边厢房休息,她顺从地进去,甚至没有看于佳一眼。于佳面前的糕点一口没动,眼里已经含满泪水,努力忍着才没有流出来。&ldo;别让不相干的人过来打扰她,把她当怪物一样参观。&rdo;于佳恳求地看着梅姨,&ldo;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好奇的目光。&rdo;&ldo;放心,村子生活很平淡,谁家有客人来都会引起一阵议论,也就是议论而已,他们没什么恶意。而且农村早婚很普遍,我给好几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接过生,他们不会对早早生孩子这件事太好奇的。&rdo;于佳的脸扭曲一下,显然没法觉得宽慰。&ldo;就算我弟媳妇没有郑重托付我,我也是母亲,也有女儿,能够体谅你的心。我会好好照顾她。&rdo;于佳轻声说:&ldo;谢谢你,梅姐。小安刚刚做了检查,情况还算好。我尽量每周过来看她,有什么事,请马上给我们打电话。&rdo;高翔补充道,&ldo;我也会经常过来,我的手机号码写在下面,会24小时开机。&rdo;梅姨点头答应下来。☆、15四晶晶的学名叫刘雨晶,是一个活泼聪颖的11岁女孩子,在镇上小学读五年级。她对于佳为左思安打包带来的那些书十分有兴趣,一边翻看,一边发问,左思安机械地做着回答。&ldo;《海底两万里》是讲什么的?&rdo;&ldo;是一本法国人写的科幻小说。&rdo;&ldo;《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呢?&rdo;&ldo;也是这个法国人写的。&rdo;&ldo;小安姐姐,这本《爱丽丝梦游仙境》好看吗?讲什么的?&rdo;&ldo;我还没看完,讲的是一个叫爱丽丝的女孩子,掉进了兔子洞,碰到了很多怪事……&rdo;她打住,茫然看看四周,突然觉得自己好象也掉进了某个兔子洞内,所经历的一切都显得如此荒诞不经,而且恐怖。她一直不愿意再想起的那个下午突然跃上她的心头,她用力闭上眼睛,却无法阻止一个个混乱的画面从眼前掠过。&ldo;……小安姐姐,小安姐姐。&rdo;她睁开眼睛,晶晶有些惶惑地看着她:&ldo;你怎么了?&rdo;&ldo;没事。&rdo;要确认自己没事,对于左思安来讲,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然而,梅姨似乎天生具备安抚恐惧,将日子整理平顺的母性。她十七岁那年还是大城市的单纯高中生,随着知青下乡大潮来到了这里,学习干各种陌生而艰苦的农活,手指与肩头很快磨出厚茧,历经多次返城希望破灭的打击,与一个老实的农民结婚,被树立成扎根农村的典型,各种荣誉并不能抵消生活的困顿,旧日同学纷纷离去,她的一儿一女相继出生,而荣誉也随着时代变迁而烟消云散,她成为一名乡村医生,赢得村民的尊重,最终融入了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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