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三人下来,救醒了杨又玄。
杨又玄见戒仁和尚无恙,心头大喜,料想那什么怪物已被击退,也不急多问。
戒仁和尚指着后来两人介绍道:“这两位是贫僧师兄,法号戒空,戒问。此次要是没有他两相助,情况就难以预测了。”
杨又玄想起晕倒前的状况,心有余悸,连忙问道:“那妖怪到底是何物?跟我家有甚关系?还请大师明示。”
戒仁扶起杨又玄,拣了一个凳子,让其坐下休息,这才缓缓说道:“那妖物的确与杨施主有关,不过现在什么原因还不好说。眼下那妖物法器被毁,自身修为也受了影响,相信若没有个十来年,也不能复原,所以杨施主不必害怕。但不知那妖物有无同党,所以贫僧还请杨施主搬家,能隐姓埋名最好。待得你们凌风孩儿成人,那便无忧了。”
杨又玄心头暗暗心惊,细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不成那妖物是冲着我凌风孩儿来的?”
戒仁点头不语。
这时戒空和尚道:“不知杨施主那凌风孩儿现在何处?”
杨又玄看了看厅内,道:“应该是和在下内人到我义弟家躲避去了。我还得尽快去寻他,以免担忧。”
戒空点了点头,看了看戒仁,问道:“戒仁师弟,不知这孩子根骨怎样?可有佛缘?”
戒仁摇了摇头,道:“事出突然,我还没来得急看。不过看杨施主面相,想来那孩子还算有段佛缘。”
戒空面无表情,道:“那便是好。若杨施主放心,让那孩子拜入贫僧师门,做一名俗家弟子。一来可保杨施主一家平安;二来也免杨施主一家到处搬迁之苦。只是不能和施主每日相见,不知杨施主意下如何?”
杨又玄心头大喜,道:“三位佛法高深,若能保我凌风孩儿平安,又能习得几位高深法术,几日不见却又有何妨?|”
戒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现在咱们便去看看你那凌风孩儿如何?”
杨又玄连忙应道:“如此甚好,大师这边请。”说罢带路走在了前面。
几月之后,戒仁和尚便将这杨凌风接入竹林寺中抚养,虽然每日只喂些甜米糊糊,小凌风却依然健壮成长,只是少了很多母亲细心的照顾。
从小凌风记事开始,他便记得,每隔半年,师傅便会带上自己,来到一个小县城,一个很熟悉的叔叔家里玩耍。这两位叔叔阿姨对自己很是不错,常常买些新衣服,好吃的糖,还有自己最喜欢的小面人。而这些常常引得同龄的小和尚羡慕不以。
杨凌风五岁之时,便已会偷偷溜出寺庙玩耍了,蟋蟀,蚯蚓,蝴蝶,野兔,无一不是他追逐的目标。而这些都不及自己心中的那片天堂,那里有很多很多的糖块,很多很多的小面人供自己玩,不用天天被师傅盯着认字。而这天堂,自己现在却要一年才能去一次了。师傅说,马上该要练功了,不能够贪玩了。
杨凌风七岁之时,戒仁和尚有一天忽然说,:“凌风,你准备一下,明日便开始练功。”害得杨凌风不得不将房间里的玩具全部搬到一个只有师傅才有钥匙的小仓库里。
这段时间,杨凌风每日里都是在背诵经文,扎马步,练习睡觉时吐纳的功夫,却哪里是什么练功。时间一直持续了一年。
到杨凌风八岁之时,杨凌风身体中终于有了师傅所说的那种水流流动的感觉。师傅又说:“凌风,从今天起,你每日要保持随时都有这种水流的感觉,而且要试着去控制它。”
杨凌风十岁的时候,他才明白了这练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时他已经能施出火龙真决了,虽然常常失手烧到旁人,不过却也是很值得称赞的了。
然而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戒仁和尚要他以后不准再下山,直到成年,说是要一心修行。但是谁又知道成年准确的算到底改算到哪一年呢?
不再想着去玩,有了全部的精力,杨凌风进展最快的时候自然便是这段时间。被无数长辈夸赞,俨然是佛门后辈中第一人,除了火龙真决,无相决,般若波若咒,法印金身,飞行之术等法术外,居然连这金刚伏魔咒也略有小成,且金莲暗结,隐隐有筑基大成之境。
几年下来,除了跟随师傅一起四处降妖除魔锻炼心志外,也搜寻了不少法宝,虽说是凡品,但也够他高兴上好一阵子的了。
这日,戒仁和尚将杨凌风与一干师兄弟叫到大厅,对杨凌风说道:“凌风,你筑基已有小成,能不能突破大乘境界,就还看你自己了。眼下你已十七有余,是该你还俗的时候了。另外这里有一封信,是为师要交代给你的。信中内容句句属实。今日叫师兄弟来,便是为你送行。”
杨凌风一听,顿时呼吸不畅,眼泪立时下来了,跪道:“师傅,弟子乃师傅一手带大,您今日是要将弟子赶走么?这是为何?”
戒仁摇了摇头,道:“今日绝不是为师赶你走,而是你家中出事。其实台县杨氏夫妇,便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母亲已于七年前不幸身亡,而你父亲在那之后也不知去向。详细情况你可以去问你于二叔,他是你父亲的结拜兄弟,就住在驮山脚下,想必你也还记得他的住处吧。更何况,你红尘未了,若是为师要将你强留于此,恐有违天和,也必留你不住。你且好自为之吧。”
杨凌风只觉得浑浑噩噩,在师兄弟的扶持下才回到房中。
杨凌风定下神来,看了看网的信件,连忙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凌风孩儿,台县杨氏夫妇实乃你生身父母,而你父母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而非你之过。当年贫僧将你带上竹林寺中抚养,实乃无奈。此中答案,当由你自己去寻。”
杨凌风收拾好行装,拜别师傅及同门,便使出飞行之术,向台县飞去。
到得杨氏家中,却见家中一片狼籍,碎木遍地,屋顶两个大洞,仍不时的有些碎石落下。满屋尘土,蛛网暗结。
杨凌风顿了顿自言自语般苦笑道:“以前每次下山,我都会回到这里。这里便如我的天堂一般。想不到此次再到这里,却竟又变成我的伤心之地。”说罢摇了摇头,走进父母的卧室。
“想不到我的亲生父母在世之时,我何曾敬过一丝孝道?到如今知晓了,却又只是知道他们的死讯息。”杨凌风淡淡的吟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却又是一番愁苦神色。
杨凌风怔怔的看着屋里的一切。环视一周,满目疮痍,好不心痛,忍不住的泪水又是沽沽流下,忽然向屋内走去,俯身拾起了床脚一管笛子,暗道:“这却奇怪了。为何这管笛子我从未见过,非金非玉,却又不是寻常材料。不知道是爹还是娘留下的。”想罢顺手将笛子插到腰间。
“看来只有于二叔知道情况了。我这便找他去问个明白。”杨凌风想罢,快步走出县城,飞身前往驮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