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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长恨人心不如水（第1页）

徐怀瑾并没有将妙妍所托之事完全揽在身上，“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毕竟现在，整个徐府当家做主的还是大老爷徐长松和大夫人徐孙氏，他就是再能耐，也插手不到内宅，所以这件事，还得从王悦书处下手。

不过嘛，不急，榴花会后已有三月，王李氏却迟迟没有动静，很明显王家还是在观望。

“哥哥，妹妹我一生的幸福都指望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辜负我殷切的希望呐”妙妍很少见地装可怜，引得徐怀瑾一阵摇头叹息“指望我？难不成还要哥哥娶你不成……”猛地，未完的话语随着摇头的动作戛然而止，娶她？

徐怀瑾回过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妙妍……

“浑说！”妙妍嗔他一眼扭过身，这人怎么可以这么曲解她的意思，简直无赖，哼！

望着又一次害羞的人伴着羞恼远去，徐怀瑾眼神恍惚，白色衣袂在秋风里飘飞，起起落落，飘摇不定，好久好久，等到风停了下来，徐怀瑾才郑重下了决定，眸子里一片清明……只是，清明深处，无人看见那一抹悲哀和自嘲

“云鹤，你早就该知道，你已经没有能力去……”

浔阳徐家，对于徐长松来说，儿子徐永安十六岁中举已经是徐家无限荣光的事情，如今孙子徐怀孝十四岁青出于蓝，简直就是锦上添花。赶巧徐长松最近破财捐了个监生，这徐家每逢初一十五、儿孙欢聚的流芳堂正厅就格外热闹了，更何况还赶上中秋佳节这样的日子。

徐家比不上京城名门，初一十五这两日才是晚辈给长辈按例请安侍奉的日子，别说，这可比当初妙妍在虞家做媳妇时天不亮就要给婆婆请安人道多了，虽然她那个婆婆因为中风的缘故口不能言僵卧在床，但到底，做做样子的擦身、换洗衣服还是要做的，她那个婆婆体格肥硕庞大，每每没把她累死……

“妙妍（妙歌|妙婉）给祖母请安，愿祖母健康长寿、吉祥安泰！”孙女们跪在蒲团上，恭敬叩首，徐孙氏点点头，看到徐妙歌一张小巧精致、惹人怜爱的面容，顿时露出笑容朝徐妙歌招了招手“妙歌啊，可把奶奶想死了，听说最近几天病了，现在可好了些？”

“已经大好了，多谢奶奶挂念！”徐妙歌从来都是个嘴甜的主儿，眼珠一转询问道“奶奶，妙歌昨天让人送来的桂花糕您可尝了，妙歌可是专程在陈记等了好久才买到的，知道奶奶爱吃，就巴巴地送过来了！”

“你呀，可真有孝心，不像某些没规矩教养的，只会在初一十五来应付我这老太婆”不阴不阳一句话，让一旁侍立的徐杨氏脸色一阵难看，先不说妍儿不知何种缘故独独不愿亲近母亲，就是妍儿每次来了，母亲也是将她跟妙歌区别对待，人心都是相互的，母亲亲近妙歌冷落妍儿，也难怪百般劝说之下，一向很懂变通的妍儿怎么也不肯伏低作小。

妙妍低下头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徐孙氏，你厚此薄彼先不说，如今三个孙女来请安，你一个抱着，另两个跪着，也就祖父不问家事、你在徐府一手遮天才稳坐主母之位到现在，要是在京城，以你难容人、心胸窄的气度，能立住脚才怪！妙妍可没忘记，前世徐家迁往京城后，徐孙氏几乎受到了整个京都上流圈子的排挤。

“奶奶在说四妹妹吗？您可不知道，四妹妹日夜苦读，一心想要考闺学呢！来看奶奶的时间肯定少了！”

她什么时候在徐妙歌面前说过要考闺学？！

妙妍猛地抬头，仅仅盯住徐妙歌那一双等着看好戏的笑眸，神情冰冷，她只在……盈盈，面前说过，要考取闺学。

“哈哈哈……”一屋子大小丫鬟婆子哄堂大笑，一个个笑得流出了眼泪，谁不知道，请个陆七娘进府也就做做样子，闺学那么难考，还真没指望过这些小姐谁真的能考上，大小姐妙娴还不是及笄过后早早嫁了出去，大部分女孩儿，不都是考上个才人，嫁人后在家相夫教子，和没念过闺学的女子并无异样。

更何况，一个六岁的女娃娃，字都没识全就说要考闺学，简直无异于一个人刚考上童生就信誓旦旦说自己要中状元，贻笑大方嘛。

“妍姐儿可不能闹笑话，若是考不上岂不大大丢了人！”周嬷嬷故作好心开口，实际上就是强调一番，若是日后妙妍考不上闺学，铁定要丢脸了！

“妍姐儿有心就是好的，不过这么小的孩子，现在就决定考闺学是不是太早了，望女成凤也得有个限度！”大房徐刘氏这话就是拐着弯说妙妍要考闺学是徐杨氏教唆的了。

“我就是要考闺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