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山松开了自己的手指,宁氏的身子滑在了地上,随着她的身子一道倒下的,还有不远处的轻舟。
“小姐?小姐?”连翘手忙脚乱的扶住轻舟的身子,万重山听到动静,忙大步回到了轻舟身边,眼见着她眼角含泪,面色惨白,万重山心如刀绞,只将她抱在了怀里。
“月儿,你听我说,我会找到小宝,我一定会替你找到他。”万重山抚上她的脸,让她笔直的看着自己。
轻舟摇了摇头,泪珠滚滚而下,她声音很轻,几乎要人听不清楚,“她杀了他。。。。。”
“她为了让咱们难过,自然是怎么刺心说什么,月儿,你相信我,我们的小宝还在世上,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替你找到他!”万重山的声音铿锵有力,听在轻舟耳里,只让她的七零八落的心重新凝聚了一点点希望,她泪眼模糊的看着面前的男子,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重山。。。。。”
“我在这。”万重山揽紧了她的纤腰。
“我不能没有小宝。。。。”轻舟呜咽着,一颗心痛的几乎快要死掉。
“我知道,相信我,你不会失去他,相信我。”万重山抚着她纤细的肩头,不住的安慰着,眼见着万重山的眼里唯有轻舟一人,就连一旁的万母也是被他冷落,温敏懿看着这一切,无声的垂下了眼眸。
山路崎岖,一辆牛车在路面上艰难的行驶着。
许是道路太过难走,刚满周岁的孩子哪里能经得住这般折磨,已是哭了起来,一旁的一个瘦削男子听着孩子的哭声,便是忍不住抬手一个巴掌,向着孩子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扇了过去,“哭哭哭,整天就他娘的知道哭!”
那孩子身上穿着粗布衣裳,露出的一张小脸却是眉清目秀,皮肤白皙,虽是打扮的粗陋,可瞧起来却跟年画上的童子似得,让人瞧着就喜欢。
孩子似是被这一巴掌打懵了,他止住了哭泣,只怔怔的坐在那里,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看起来可怜极了。
“老四,这孩子来历蹊跷,咱们还是早些脱手,别惹祸上身。”听着身后的骂声,驾车的一个身材壮实的男子则是回过头,对着那被称为“老四”的瘦削男子言道。
“二哥,这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大哥为啥要咱们把他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四皱眉。
驾车的那男子沉默片刻,才道;“这孩子,搞不好是镇北王府的小世子。”
“二哥,你和我开什么玩笑,就凭这小子,能是王府里公子?”说完,老四瞅了万小宝一眼,瞧着孩子俊俊秀秀的样子,倒也是生出几分疑惑,又道;“他若真是什么公子,那王府里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几百口子看不好一个孩子?”
“咱们离开京师没过多久,就遇到了镇北王派出的人,那些人都在找一个一岁大的小男孩儿,大哥曾瞧过那孩子的画像,和这小子足有九成像。”
“那咱们何不把这孩子给镇北王送过去?他若真是世子,咱们岂不是能得到一大笔赏赐?”
“你懂什么?咱们拐走了他的儿子,你当他会放了咱们?咱们把孩子送回去,可不是自投罗网?”
老四一听,顿觉此话有理,他上前凑了凑,又道;“那大哥的意思,就要咱兄弟两把这孩子卖到这山窝窝里,让镇北王再也找不到这个宝贝疙瘩?”
“嗯,大哥的确就是这个意思。”那身材壮实的男子说着,也是看了孩子一眼,叹道;“这可是烫手山芋,早点甩了的好。”
“二哥,既然这样,那咱们何不把这孩子给做了?干啥费这么大的事?”
老四话音刚落,那名唤“二哥”的男子便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找死么?若往后事发,咱们只是绑了镇北王的公子,最多不过掉脑袋,可若咱们杀了这小子,那可是诛九族的罪,连带着婆娘孩子一块没命!”
闻言,老四心底一凉,顿时不敢吱声了,隔了片刻,老四才低声说了句;“这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万小宝自出生后便是让人捧在手心的过日子,整个王府都是将他捧上了天,哪曾受过这般委屈?刚被老四打了那一巴掌后,万小宝几乎被打蒙了,隔了这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回过神后,孩子便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只比方才哭得还要厉害。
“别哭了!”瘦削男子听着他的哭声,见牛车已是进了村子,生怕孩子的哭声会吵醒村人,他手慢脚乱去捂孩子的嘴,念起这孩子的身份,终是不敢再拿大耳刮抽他。
驾车的男子回头对着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抱着孩子下车,老四一手抓起了孩子,另一手紧紧捂着孩子的嘴巴,跟拎鸡仔似得随在二哥身后,与他一道来到一处农家院口,二哥叩了叩门,未过多久,就听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是脚步声响起,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露出一对农家夫妇。
那对夫妇将二哥一行引进屋,刚进屋子,就见三个丫头都是从里屋探出了脑袋,满是好奇的向着堂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