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十人,正是当晚,城门,街道,巷口,值守,后被制之人。
难辞其咎,只求一死。
跪着的,也都昏过去好几次了,躺着的,也是实在爬不起来了,就这几天,真正粒米未进,滴酒不沾的只有这一群人——
不说抢救,昏迷当中,只要醒着,便就等死。
说了,都说,没脸活着。
劝是不听,说也白说,甚么出了事儿也不能完全怪你们兄弟们都是可以理解的,甚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还是好好想想活,甚么方老将军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个样子,种种,没用。
那时方殷没有理会。
现下不同,方殷走了过去:“哟!这不是——蒋老哥么?”
只说蒋老哥。
蒋老哥,当晚就在贵人巷口值守,也是一个带头大哥:“兄弟,对不住。”
蒋老哥,直挺挺跪着,只望那处:“只一句话,来生见了。”
“只一句?”方殷立定,笑道:“好好好,你只一句,我也一句,听好了——”
半晌。
众人抬头,或者转眼,只见他笑道:“要不要等我,先报完了仇,再说?”
……
……
……
蒋老哥,缓缓地,站了起来:“好。”
众人起身,先后起身,能站起来的都站了起来:“也好,我们就等你,查出真凶,再说。”
活是没脸活,死都没脸死:“你几个,又如何?”
躺着的:“抬着!”
话,要说到点儿上:“走起!”
喝酒,吃肉,攒足了劲头儿,磨快了刀子,等着!
只等一句话。
只要一句话。
就是拼,拿命去拼!
就是杀,无不可杀!
……
……
终于,所有人都走了,只余了一个诺勒公主,外加她的信徒。
诺勒公主,正于碑前,抱胸,阖目,虔诚祈祷:“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
方殷,极为无奈:“喂!”
说过。这个妞儿。方道士对付不了。即使是失去了超能力:“走了!”
诺勒不理。
“你不走,我走。”方道士,掉头就走:“疯婆子,神经病,没功夫儿搭理你!”
李小欢,心下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