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招,邓将军,若是三招之内本官没能将你击倒在地,那便是将军赢了。”
看着那三根如葱般纤细的手指,邓虎愣住了,继而是更加的愤怒,若是说提笔写字,他或许不及,但是三招内被击败,而且还是被这一脸文弱之相的读书人击败,对他来说其中的羞辱之意更甚之前,邓虎怎能不恼羞成怒。
虎目瞪得通红,似乎要流出血来,邓虎的双拳握得格格作响,伸手止住了身后怒叫的兵卒,“好,既然杨大人这样说,邓虎怎会驳了大人的情面,只是拳脚无眼,要是稍后不小心伤了大人,还望杨大人勿怪。”
说罢,低声低喝,双拳朝下打出,顿时脚下的尘土飞扬,看得那些镇西军连连叫好,皆是面带怜悯之意的望着杨延昭,似乎在看着一个即将揍得凄惨的倒霉鬼一般。
面带笑意的让萧慕春与吴斌等人退后,杨延昭明白,邓虎的那句拳脚无眼说明他心里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竟然不惜要对朝廷的钦差下手,看来性子果真刚烈。
如此一来,更加刺激了杨延昭收服这些桀骜不群的铁骑的渴望,因为将这之镇西军收入手中,他便有信心与契丹人的精锐一战。
所以,必须得让邓虎心甘情愿的听自己的指挥,而对于这自恃很高的军中猛将,唯一的方法便是彻彻底底的击碎他那颗骄傲的心。
将他打到服为止!
“得罪了,杨大人。”
说着,邓虎便扑了上前,一只硕大的拳头砸向了杨延昭,速度之快,竟生出了眩人眼目的残影,力量之大,所经之处的地上被掀起一条寸许长的裂缝来。
这拳一出,镇西军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是他们,也没想到将军会拿出看家的本领,要知道,这拳下去,即便是山石也要开裂,更有人曾经见过这同样的拳头一招便打死了只威风凛凛的吊睛白额大虫。
震惊之下,他们之中,有人已经开始窃窃做喜,想着那碍眼的毛头小子被打得满地找牙该是如何的大快人心,而有些心思还算缜密之人不禁暗自担心起来,若是将军打伤了这朝廷派来的押监,岂不是要遭受责罚?
无一例外,在他们的眼中,一直立着未动,不躲也不避让的延昭必定会被打的吐血而飞,即便是吴斌,也是惊得呼出声来,想要上前,却被邓虎的气势为震慑住,双腿竟使不出劲来,只能扭过头朝着萧慕春等人望去。
这时,他才发现这些杨延昭的侍卫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之色,竟然皆是咧嘴笑着,满是玩味的模样。
他们是疯了么?
正当吴斌心中满是焦急时,耳边却传来一声闷响,与无数的倒吸凉气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心不由猛然一震。
刚才还说威猛异常的邓虎已经摔倒在数丈之外,那杨延昭负手而立,白色的武服上甚至不染一尘。
“邓将军,要不要再来?”
话音刚落下,便见那邓虎一跃而起,右腿只踢杨延昭的面门而去,后者依旧是不躲不避,待到邓虎要提到他时,才悠悠的伸出手来,却恰到好处的抓在了迎面袭来的小腿上,稍后一声低喝,便见邓虎再次被甩了出去。
“服不服?”
“老子不服!”
一次又一次的猛烈进攻,一次又一次的被甩了出去,这场景深深的震撼了校场上的镇西军,那在地上本囔着邓虎替他报仇的典胥更是张着嘴,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天边最后的一抹如火的晚霞也退到了夜幕之下,校场之上,秋风更胜,吹起那轻烟曼舞的灰土,也使得那沉闷的撞击声越发的响亮。
“邓将军,难不成你要用兵器比试?天色也不早了,众将士们还等着用膳,将军总不能让大伙都饿着肚子吧。”
看着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的邓虎,杨延昭走上前,对他伸出手,轻声的说着,后者回瞪了一眼,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出了沾满汗水和泥土的大手。
两只手握到一起,二人皆是笑了。
起身后的邓虎对着杨延昭抱了抱拳,也许是疼痛,使得他脸抽搐了几下,这才正色恭敬的说道,“杨大人身手不凡,邓虎敌不过大人,之前所说的约定,邓虎自会遵守,北伐攻打契丹人这期间内,镇西军为大人马首是瞻。”
知道自己目的达到了,杨延昭暗自欢喜了一番,继而笑着应声道,“邓将军严重了,你我都是为朝廷办事,杨璟自然会善待各位兄弟,一同杀敌报国,建功立业。”
又是寒暄了几句,邓虎将镇西军给驱散了用膳进食,而他自己则是黑脸中透出些尴尬之色,与杨延昭请退,去营房敷些跌倒药酒去了。
看着散去的镇西军口中不再有骂骂咧咧之语,杨延昭明白,他算是震慑住了这帮悍卒,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知为何,他的脑中闪过一个人来,转首望向北方。
看不清的重重黑幕之下,不知身在关外的他是否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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