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正常生活
通过对比现场照片,两名印度人倒在书房里面,连多余的打斗痕迹都没有,身体仍是完整的,裘织琳认出这是蔷薇的一贯手法。
过几天又有一名法国人死在自己家的车库,房间被翻得一塌糊涂。
短短二十来天,象京市连续发生四起针对外国人的命案,均是蔷薇所为。
经过层层剥茧抽丝,裘织琳判断她在这里一定有内应,如果不出意外,还是个熟人。
第一,蔷薇对象京市区太熟悉了,连续疯狂作案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挥洒自如,还得避开警方的重重侦察围剿,没有人为她提供消息根本做不到。
第二,蔷薇入境时没有携带任务武器,那她作案时的凶器又是从哪来的?还有化装、各种身份证明、交通工具、作案工具,这都指向了内鬼。
第三,猛犸等人的遇袭非常可疑。他们好歹也是银钻石部队的精英成员,行踪那么容易被人掌握的话,在中东战场上恐怕已经死了很多次。但遇袭又没有造成重大伤亡,这不符合蔷薇一击必杀的凶残作风,可能是个圈套,想诱使自己踏进来。
第四,当裘织琳调取遇袭成员资料时发现,魇影有过两次通讯异常,而他的妻子已经失联多日。
强大的侦察能力让裘织琳觉得魇影非常可疑,在象京潜伏多日她终于决定浮出水面,今天晚上过来就是试探一下,没想到魇影根本经不起敲打。
对待叛徒裘织琳毫不手软,这是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一旦产生不必要的怜悯之心,就会埋下极大的隐患,不仅对自己,还可能对战友、重大任务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
叛徒必须清除。
快速回到悍马H2,驾驶室已有一名面容丑陋的男人在等着了。
那男人看见裘织琳上车,抓着方向盘小声问道:“队长,怎么样?”
裘织琳摇摇头。
那男人手指不禁颤抖了一下,说:“真的是魇影?”
裘织琳没有回答,从副驾驶室的箱子里取出一块手帕擦干净手上污迹。
“那他……怎么样了?”那男人艰难的问道。
“被处决了,我不能因为他的过错而连累其他兄弟。”裘织琳面无表情的说,缓缓捏紧五根手指:“这笔账必须算在蔷薇的头上。”
那男人呆了呆,很快调整情绪,道:“现在去哪里?”
“回中海,如果不出意料,蔷薇此刻就在中海。”裘织琳揉揉太阳穴,满脸疲惫。这种不适感不是来自身体,而是亲手处决一名共事三年多的兄弟令她感觉心理上的压抑。
那男人调转方向盘,驾驶车子出了医院,来到外面大街没有停留,绕了几圈进入海象高速公路。
他的代号“骇魔”,本名瞿一诚,原来是个英俊的青年,多年前在战场上被一枚炸弹毁了容,左脸被弹片铲掉脸皮,伤愈后又牵扯其他部位,导致脸庞扭曲,外表看上去非常狰狞,因其心狠手辣的作风赢得这个外号。
瞿一诚已经通过了裘织琳的调查,被认为是可靠的,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清除荀崇峻。他一直都在另一栋楼住院,其实伤早就好了,得到队长的讯号马上赶来。
从象京到中海的高速公路四百公里,车技好的三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瞿一诚透过后视镜观察裘织琳的神色,说:“队长,你的变化很大。”此前双方通过电话沟通,这是两人两年来的首次会面。
“既然回归了普通人的生活,自然得适应新的环境。”裘织琳扭头看向瞿一诚:“你也得早点适应,正常生活比战场的困境还要困难。”
“我知道。”瞿一诚叹了一口气。很多军人都有所谓的“战后综合症”,在经历了长期、大量的血腥杀戮之后回归到正常社会,一部分人表现得难以适应。
包括恶梦、性格大变、情感分离、麻木感、失眠、逃避会引发创伤回忆的事物、易怒、过度警觉、失忆和易受惊吓等等,这让他们看起来不像一个正常人。
其中最为典型的恐怕就是电影《第一滴血》里的兰博,他是个越战退伍老兵,因不堪忍受当地警长的压迫,采取游击战术歼灭了大批警员。有人将其理解为美式个人英雄主义,实际上这也是战后综合症的一种具象表现。
瞿一诚是和猛犸、魇影等人在去年十二月回归的,遇到蔷薇的袭击一直住院治疗。过度宁静的生活让瞿一诚百般难受,有时护士不想打扰而轻声推门,他会从睡梦中惊醒跳起。
有时一段怪异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会让瞿一诚极度紧张难受。而走廊外凌乱的脚步声也叫他时时刻刻竖起耳朵分辨来者是敌是友。
每次的过激反应仅仅是普通人眼中再细微不过的小事,过度的警惕性令瞿一诚苦不堪言。这种心理状况还严重干扰了睡眠,有几次半夜他发现自己在住院部外面院子的草坪上醒来,还有一次则是睡在了厕所里。
与瞿一诚相反的是猛犸凌安剑,这家伙变得非常麻木不爱说话,在朱雀武馆呆了很长时间还像个隐形人似的,一部分学员甚至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所以现在听裘织琳提起“正常生活”,瞿一诚唯有报以苦笑,说:“慢慢适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