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最开始我还抱有希望,但现在一切大概都已经结束了吧,无论我好奇与否,我应该都没有机会再接触达娜了。
或许一个高中生不应该去给成年人的世界添麻烦,我还是好好待在黑暗中,这本就是我的宿命。我现在挺后悔出去的,因为自从看到了那五彩缤纷的世界,我发现我再也无法任由自己陷入沉睡。曾经让我血脉沸腾的哲学讨论,再也无法勾起我的兴趣。我的注意力被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干扰着我,无法静下心来。
像往日一样,我蜷缩在黑暗中思考着自己错误的决定。只是不一样的事,今日我又看到了那道白光。
是明奈。他告诉我,我疯了,并且今天有心理医生要来见我。我疯了?我感觉我没疯。也对,吓到议员夫人的是我,私闯民宅的也是我,我一个无权无势的高中生,除了疯掉,好像没有什么别的脱罪之法啊!
我没打算去见什么心理医生,只想继续躲在黑暗中。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但不知道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或者是说谁给他的权限,明奈居然能将我拉出庇护我的黑暗。哦不对,他没有这能力,是有内贼推了我。我狠狠的回头瞪了它一眼,完全不明白它又要玩什么花样。
再次被强光刺痛眼睛已经够糟了。没想到还有更糟的,当我看到心理医生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
青?!心理医生竟然是青?!面对外面的世界已经够危险了,现在我还要面对这于我来说最危险的人。天哪,是我疯了吗?疯的是这个世界吧。青才是心里有问题的那个吧。多讽刺啊!让一个疯子来给一个疯子看病,这是谁想出来的招数?
我果断转头就跑。奈何我刚有动作便被明奈一把抓住,拉了回来。我连忙告诉他,青的危险性以及这是一个怎样的疯子。作为人民的守护者,他此时的义务应该是逮捕青。我用青酒醉后发表的政治言论来支持我的观点。这种危险系数极高,且有反社会人格的人才是该被关起来的疯子。
我的过激反应和青的沉着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青露出了饶有兴致的微笑,像是在看垂死挣扎的猎物。
她向我招了招手,接着拿出一块牌子—“心理咨询师资格证”。
“患者对医生的抗拒是患者对自己心理疾病的抗拒。”她告诉明奈她需要单独和她的病人独处,然后明奈就这样再次将我扔下了。又是这种感觉,令人憎恨,讨厌,无助的被抛弃感。
看着在明奈消失方向合拢的白雾,我知道走不了了。
我警惕的看向青,可能是眼神太过明显,她半开玩笑的说:“放心,我不喜欢严刑逼供。”
她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周围的环境是那么的阴森恐怖。这是一个密封的铁质房间,里面只有我还有他,而我还是一个疯子,作为一个疯子做出自残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天然的行刑室。
看到我脸色逐渐发白,更加紧张了,青放柔语气安慰道:“放心,严刑逼供在我这里没有意义。相信你也明白痛苦不能扭曲你要说的话。我并不知道你内心真正怎么想。所以你说什么只取决于我信还是不信。
严刑逼供前,你都不愿意告诉我的事,难道在我给你施加过痛苦以后,你还会愿意告诉我吗?严刑逼供只不过是让你说出我想听到的话。比起对受害者的胁迫,我更觉得这是对施暴者的安慰。使施暴者信任受害者的桥梁。因为这是我通过辛苦得到的,所以我认为会是真的,但实际上说什么是由你决定的。我依旧无法确定信息的真实有效性。
总结,因为我信任你,所以我不需要通过暴力来建立我信任你的桥梁。其次,你是个聪明人,你会直接告诉我,我想听到的话,对吗?”
完全没被安慰到。怎么会有人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么不正常的话?
我转头看向青。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心理师资格证?又是怎样一个疯狂的人会让她这种人通过心理测试?
“你知道明奈最后看你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吗?他在指望你。多么讽刺啊!他不信任你却又在指望你。
不过也难怪。以前出现这种情况,你总是会做出规则之外的事情并能解决问题。而现在你只会躲在黑暗中,自怜自哀。难怪他觉得你疯了。”
指望我?明奈疯了吗?他一个成年人指望一个未成年多好笑。解决问题?这种进退维谷的困局是我一个无用,自卑,甚至没有生活能力的孩子能处理的?这个世界疯了吗?至于青,她一个高智商,性格极端的变态,为什么要针对我一个一无是处的高中生呢?
“你有病吧?”看着青那研究,端详,骄傲,好似在看令自己骄傲的作品一样的眼神,我实在忍不住了。
“为什么你病的和我不一样呢?”青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