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纾自幼谨遵祖训,少有违背之时。他并不喜在人前刻意装作恩爱,只此刻若他直言,便会让明仪难堪,沉吟片刻还是应道:“嗯,是我不该。”
认便认吧。
若是得罪了“祖宗”,回头还得自己费力哄。
只他这么一应,在场众人看他的眼神多少带了些一言难尽和不可置信。
谢纾本只想回来看看明仪,见此刻她正忙,便也不欲多待。只言明自己尚还有事需处理,请诸位自便,便转身离去。
临走前瞧见明仪红着脸,娇羞中又透着小得意的模样,谢纾眉心跟着一松。
深夜,谢纾忙完军务,自京郊军营回宜园。
长春院灯火幽暗,明仪显然已经睡下。
谢纾洗漱一番后,动作极轻地推门进卧房。
却不想一进门就被扑了个满怀。
明仪踮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夫君,你回来了。”
谢纾抬手将怀中人扶稳:“这么晚还不睡?”
“因为……”明仪道,“我在等你。”
谢纾无奈笑了笑,他自西北归京后,几乎日日忙于公务,连他自己也无法预料何时才得空回宜园。
自上回马球赛失约之后,谢纾便再未与明仪有过任何约定。他不想再听见“和离”二字从明仪口中出来。
谢纾轻叹一声:“往后早些休息,不必等我,我……”
话尚未说完,谢纾的唇被她踮脚堵住。
绵长深邃的一吻过后,谢纾缓着气,低声问明仪:“你这算什么?”
明仪抿了抿吻到嫣红的唇瓣,笑道:“奖励。”
奖励他今日为妻破戒。
想起方才迁居宴上崔书窈听见谢纾所言吃瘪的脸,明仪又在谢纾两颊分别亲了一口。
谢纾将她纤瘦的身子捉住,一把横抱了起来,道:“这便算做奖励?”
“臣觉着不够。”
红烛微光,珠帘作响。谢纾抱着明仪朝卧榻而去,掀开帘帐将她放到榻上。
他正欲做些什么,明仪抬手推了推他:“不成。”
谢纾:“嗯?”
明仪小声道:“今日迁居宴,太操劳了,眼下肩膀正酸呢。”
谢纾:“……”操劳?是操劳着多吩咐了几句,还是操劳着多喝了几盏茶?
且肩膀酸和他要做的事有何关系?
明仪扯了扯他的衣袖:“夫君,快帮我捏。”
从早到晚一刻不停操劳于政务的谢纾几不可察叹了口气,抬手放在明仪肩上轻柔地捏着。
明仪趴在榻上闭着眼松懈下来,闭眼间忽想起一事,蓦地睁开眼看向谢纾:“夫君,再过几日便是暮春围猎。”
谢纾手上动作不停,继续轻捏着明仪的肩,朝她应了声:“嗯。”
明仪向谢纾提议:“我觉得到时候你我应当穿得般配些,最好是穿同一颜色同一款式的骑射装才好。这般才能体现你我夫妻同心,让所有人都瞧出你我的恩爱。”
谢纾:“……不必了吧。”
明仪猛地坐起,瞪着谢纾道:“怎么不必?”
“也不知是谁,不愿意和离还非缠着人要做恩爱夫妻?”
没错,是他。
谢纾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