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东方的第一缕曙光,照射到维斯泰洛斯号主桅杆顶部的断截面时,满天的乌云也犹如在阳光下的冰雪,开始迅速地退散,翻腾着远离了这片海域。发泄了一晚上的大海也恢复了安宁,平静的海面波光粼粼,一片详和。
不过,维斯泰洛斯号的甲板上现在却出现了更多的人,几乎全船的水手都聚集在了甲板上,让劳累了一夜的水手依然无法歇息的缘故,是因为现在正赤裸着上身成大字型趴在桅杆绳梯上的一个青年。
光着膀子的青年肌肉匀称,体态健美,只是依稀可见众多的伤痕遍布上半身。带着枪伤弹痕的右肩,在紫褐色的皮肤组织下面依然不断渗出血水,左肩更是奇异地凹陷了一块,周围高高地肿胀而起。身前和背后有着十多条长短不一的刀疤,刀疤周围是刚长好的鲜红肌肉组织,看上去如同十多条面目可憎地红色蜈蚣。
“啪!”随着一声清脆地皮鞭响声,一条血痕重叠在了后背的旧伤口上,青年顿时闷哼一声,抓住绳梯的手背青筋一跳。
“一!”在他的旁边一个中年军官面无表情地报数到。
长鞭击打肉体的脆响,让每一个围观的水手脸上都是微微一抽搐,似乎受刑的人并不是那个趴在绳梯上的青年,而是他们自己一样。
因为维斯泰洛斯号的武装水手众多,甲板上几乎是人头簇拥。在所有围观的水手中,只有一个满脸横肉的年轻水手周围空出了一大块,似乎没有人愿意和他站在一起,高大健壮的身影在此时看来显得异常地孤单。
“继续!少尉!”似乎感到鞭打的间隔时间有点过长,中年军官冷厉地眼神投向执行鞭刑的独臂少年。
“啪!”少年一咬牙,独臂猛地一挥,长鞭再次狠狠抽打在青年的后背上,在上面添上了另外一道新的血痕……
“十!”中年军官面无表情地报出最后一个数字,上前几步,仔细观察了下受刑的青年,看到那张满是冷汗的脸上,眼神依然清晰坚定,不由暗中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回到后甲板下面。
“维斯泰洛斯号大副兼冲锋队长阿尔弗雷德少校,已经被行刑完毕,请提督训话!”
“阿尔弗雷德少校,违抗长官命令,导致全船陷入险境,被执行鞭刑,请大家引以为戒!现在我宣布免去阿尔弗雷德少校大副职务,改由格尔哈特上校担任。曼努埃尔,给他治伤,然后让他到船长室来!”赫德拉姆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后想到了什么,便再次开口,“水手赫德表现优秀,现在提升为一等水兵!”
看到徐默被曼努埃尔带到了下舱,围在甲板上的水手也开始散去,只是大家都没有什么说话的兴致。
“呸!”弗利萨路过赫德的面前,恶狠狠地朝船舷外啐了一口。弗利萨的举动仿佛打开了泄洪的闸门,水手们开始源源不断地经过赫德的身前,几乎每个人不是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便是学弗利萨一样,往船舷外啐上一口痰。
赫德面无表情地看着众水手,片刻后,终于转身往甲板下的船舱走去,高大健壮的身影似乎佝偻了一些,孤独地消失在昏暗的船舱中……
“好了,肩骨接上了!”曼努埃尔接过黛娜递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转身向礼拜室的外面走去,走到门口,他顿了一下,停住脚步,传来一声轻微的话语,“抱歉!”
看到曼努埃尔走远了之后,黛娜关切地看着依然面无表情地徐默,轻声说道:“boss,不用自责了,你救不了拉修!”
“我没有自责,拉修有他自己的命运,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只是有点遗憾而已!”徐默沙哑着声音说道,“我先去赫德拉姆那里,等会我们再谈,有一件事情被你说对了……”
……
“提督阁下,我来了!”徐默屈指碰了一下自己的三角军官帽,敬礼道。
“坐吧!阿尔弗雷德阁下,你知道为什么会受处罚吗?”赫德拉姆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违抗了您的命令!”徐默目光一闪,淡淡地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