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强说道:“我根本就没想跑。”
罗锅嘎嘎笑,如同树林里的老乌鸦:“最好是别动歪心思。”
我们穿树过林,估摸能有半个多小时,远处传来水流声,罗锅背着我从树林出来,站在高处,只见悬崖下流着一条大江的支流,水流湍急,阳光里犹如一条闪闪发光的银链。
罗锅指着不远处的峭壁说:“村子就在那。”
我一看暗暗叫苦,难怪这些人不怕我逃跑,这村子竟然修在峭壁半空之间,都是一些简易的木石结构的房屋。
从大山通往村落的唯一路,就是悬在半空有手臂粗细的绳索,好像是藤条搓成的,随着风晃晃悠悠。
阳光照在村落的房屋上,没有声音,没有人影,静的像是悬棺群,下面是大江奔流而过,气氛是形容不上来的阴森。
进到村里,只能通过悬空的藤条桥,想不走这条路也行,除非会飞,从悬崖上飞到树林里。我现在手脚发软,翻山越岭肯定是不行了。要想不饿死在无人村,只能尽快找到阴兽,把它抓回去。
罗锅背着我又走了一会儿,来到藤桥前,他把我放在地上,指着悬崖上的房屋说:“去吧。”
我看着随风来回晃悠的藤条,眼有点晕,苦着脸说:“这能过去吗?”
罗锅歪着眼看我:“过不去你就摔死。看你命了。”
和这人完全没法讲道理,他杀人就跟杀小鸡一样,不在乎谁死谁活,只听从面具人的命令。
我勉强爬起来,颤抖着来到藤条前。藤条是上下两根,之间的距离恰有一个成年女性的高度,可以扶着上面的藤条往前走。我握住了,随手晃晃,感觉还算结实。
罗锅歪着眼看我,他的腰间别着菜刀,那意思是我如果不听话,一刀过去砍死,然后直接扔江里,倒也省事。
我硬着头皮,扶着藤条上了桥,随着绳索来回晃动往前走。
藤桥看着吓人,其实不算难走,这毕竟算是村路,想来一个村里男女老少都有,总有孩子吧,弄得太危险太难走,也不符合生活环境的需要。
我走了十来步回头去看,离悬崖越来越远,下面是浪花翻卷的江水,波涛拍石,发出巨大的声音。
罗锅抱着肩膀站着看我,眼神森森然,很吓人。
我不想再回去了,赶紧快走,途中手脚发软,曾经几次差点掉下去,还好坚持到最后。等我到了村寨,脚踩在实地上,身体一软,坐下就起不来了。
罗锅从怀里抄出菜刀,做出一个惊人的举动,来到藤条前,用尽全力去砍。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味来,顿时急了大声喊:“你干什么?”
罗锅真有把子蛮力,根本就不听我的,就是挥动大刀,拼命砍着其中一根藤条。
我急了,看着摇摇欲断的藤条,来了力气,站起来想从原路再回去。这时只听“啪”一声脆响,一根藤条应声而断,那么长的粗绳子失去了悬挂之力,以极快的速度下落,狠狠抽在峭壁上,砸折了一条线的植物。
我脸色惨白,看着剩下一根的藤条,知道自己再也过不去了。
罗锅隔着悬崖喊:“小子,只有我才能带你回去,三天后我再来,如果你没抓到阴兽,就自生自灭吧。”
说着他别了菜刀,摇摇晃晃走远,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我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想办法,阴兽什么的就不奢望了。我打定主意,就算找到了阴兽也不能交出去。戴面具的人行为诡异,更兼有妖气,不知想干什么,他如果得到阴兽,怕是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