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母族,秦国公府。
天色阴阴的,每至这般天气,老秦国公的腿就湿疼的厉害,屋里就需要留个火盆。
留着络腮胡的柏元珅从外面走了进来,裹挟着初春的寒凉,“祖父,您找我?”
柏元珅并没有立即坐到老国公身边去,而是先在火盆上烤了烤,这才坐到了罗汉床旁边的绣墩上。
“这些日子你都在忙什么?是不是外头有人了,若是喜欢就领回府里来,你媳妇是个通情达理的。”
柏元珅哭笑不得,“曜儿他娘太不懂事了,怎么告状都告到您这里来了,您还夸她通情达理。”
老国公就笑了,“你媳妇聪明着呢,知道这府里也就我这老头子还能治得了你。听你媳妇说,这些日子你不是埋头在书房,就是在外头喝花酒,到底在做什么?”
柏元珅也不瞒着,就直说了,“是我让曜儿娘忧心了。也并没有总喝花酒,只是偶尔一次,也是为了正事。太子殿下让我查一种名为‘檀郎’的秘药,可又不能打草惊蛇,我只能……”
“什么?!”老国公一霎震惊,“你再说一遍,什么药?”
“檀郎。”
“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的檀郎?”
“正是。”观老国公神色,柏元珅见到了一丝希望,“莫不是您知道这种药?”
老国公往引枕上一靠,双目放空,想起了以前的事和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祖父?”柏元珅轻推了老国公一下。
老国公回过神来,看着柏元珅,神色不明,“太子为何让你查这种药,可还有说别的?”
“此事还要从大皇子死于马上风说起,太子查到,大皇子并非死于马上风,而是死于这种名为‘檀郎’的药,那名被大皇子刺喉而死的女子身体散发出丁香的香气,可无论是太医还是仵作都查不出中毒的痕迹,但显然,尸体散发丁香的香气肯定有问题。故此,太子托我查这种药,我寻思着,此药的出处很可能在世家,这些日子就一直在暗里查访,可惜一无所获。”
老国公喃喃低语,“他回来复仇了……”
“祖父您说什么?”柏元珅没有听清。
老国公立即道:“我要亲眼一见,你可知那名女子的尸体现埋在何处?”
柏元珅吓了一跳,且不说老国公是有开馆见尸的意思在里面,就是老国公的身体也不容许他劳累奔波,柏元珅忙劝阻,“祖父您的身体要紧,孙儿去看也是一样的,此事您交给我。”
“你不懂,我必须要亲眼所见。”老国公艰难的移动腿想要下地。
柏元珅忙跪求,“祖父,您已十多年不出府了,这一出府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有什么大动作要帮着太子重回朝堂呢,涉及太子,您也要三思。”
老国公却面色凝重的道:“正是因为涉及太子,所以我才必须要去。珅儿你不必再劝,要么你为祖父安排,要么祖父自己安排着去。”
柏元珅无法,只得硬着头皮道:“孙儿为您安排。”
——
内卫挟持着那两名强抢梅怜宝的男子在前面引路,孟景灏和梅怜宝共骑,在中间位置,后面远远跟着各村被抢了女孩的村民。
行了约有两个时辰,黄昏时终于见到了蔡国公府建在山里的庄子,庄子不大,两进院子大小,门口却守着四个壮汉,见一队骑兵来袭,四个壮汉连忙回去禀报。
“杀进去。”孟景灏直接下令。
“是!”
李飞鹰拱手,翻身下马,领着骁勇内卫立时将三个守门的壮汉就地格杀。
李飞鹰一脚将门踹开,门内涌来十多名壮汉,顿时,双方厮杀起来。
跟在后面的村民吓的四散而逃,纷纷找了地方躲藏。
孟景灏骑在马上,抱着梅怜宝,看着门内的血战,低头道:“怕不怕?”
“不怕。欺负了我的,都该死。”梅怜宝兴奋的道。
孟景灏摸了摸梅怜宝的头,“对,欺负了你的,都该死。”
梅怜宝一怔,扭头看向孟景灏,“我可记着你这话了。”
“孤也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