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可知这洛公子究竟是何人?”
“那倒不是太清楚,只是这次是洛公子身边儿的人送来了信,说是洛公子病危,老夫这才前去看个究竟,然而待老夫到了之后,等了三日也不见人,后来还是有人来送了信,让老夫稍安勿躁,又过了两日才等到了人。”
“洛公子面色极差,他身旁的人也是一副焦急之色,然而洛公子倒是没觉得什么,老夫甚至觉得他根本不愿老夫复诊,还是他身边儿的小兄弟好说歹说才让老夫诊了脉。”
何一德摇了摇头,“这洛公子的身子极为虚弱,面色惨白淡然,气息无力,又常心慌眩晕,问了可曾按时用药,一旁的小兄弟便垂头丧气,后来才知道,这洛公子对他的病症不甚在意,便是有人提醒也时常置之不理,这才让身子每况日下。”
那就是找死了?曼玉觉得这就在他们能力之外了,若是药效不佳尚且可以再斟酌,这找死……,谁还能逼着洛天寒求生不成?
“何大夫,这是洛公子自个儿的想法,您已是尽心尽力,可不按您的诊治治病,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何一德何尝不知?然而洛公子的样子实在太让他在意,若不是那些药丸,洛公子根本支撑不到如今,说明这些药丸分明是有效用的。
可洛公子如此不爱惜身子,不按时用药,让何一德心里十分可惜。
洛公子身边儿一直跟着的那位公子后来又悄悄地找过来,同他说了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何一德这才知晓,原来洛公子如此抗拒吃药,原来同夫人也有关系。
虽然那位公子说得语焉不详,然而洛公子瞧见夫人写的那张单子之后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何大夫,若是您能再见着平南王妃,是否能请您让王妃劝劝大哥?大哥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我们这些跟着他的兄弟谁瞧了心里都不好受,然而我们说的话却没有用,若是王妃能相劝,怕是会有些作用的……”
小书生这么说,是因为当初在望云寨的时候,洛天寒便很听曼玉的话,寨中的弟兄但凡有些什么事情,来找曼玉说说定然会有些作用。
小书生也明白,老大这辈子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望云寨上,曼玉姑娘是他生命里出现的另一个重要的部分,然而这个部分如今已经不再了。
望云寨的事情,洛天寒也已经安排妥当,他便当真没了别的想法,既然老天让他身患此病,他又何必与天相争?不若就这样安静地死去……
……
“他……是这么说的?”
曼玉犹自不敢相信,小书生让自己去劝洛天寒?这是为何?洛天寒是她什么人她要去劝他爱惜自己的生命?
“那公子是这么说的,不过老夫也只是这么一说,夫人同洛公子之间的事情,老夫并不清楚,老夫此次只是来同夫人说一说这个情况罢了。”
曼玉知道何大夫不是那鲁莽之人,然而小书生的请求让她觉得格外莫名其妙。
她自问对望云寨毫不亏欠,便是望云寨困了她几年,她都不曾想要报复回来,得知洛天寒患有血症时,虽然没有应下小书生的请求,却也在知道何大夫的病患是洛天寒的以后,并没有任何私藏。
曼玉是不知道从前苏封对他们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但,既然敢落草为寇,那总该是要有一些被官兵围剿的觉悟的,自己不欠他们什么了吧?
可这让自己劝洛天寒爱惜身子又是哪出?洛天寒对自己有了倾慕之情,她就该生出同样的情意?就该身为苏封的妻子,心里却还惦记着洛天寒,倾尽一切想要让他活着?
别逗了,自己的心就那么大,早被苏封和两个小家伙填满了。
曼玉扬起嘴唇笑起来,“何大夫,想必那个公子并未细说我同洛公子究竟是如何认识的吧?正好,今儿天色不错,适合找人说说话。”
手边是小红新沏的茶,曼玉不能多喝,便换了酥酪,搭配着刚做好的酥松的小点心,端得是闲暇惬意。
然而曼玉说出来的话,却让何一德没有任何办法惬意得起来,他连一口茶水都没有空闲喝。
当初苏封痛不欲生的时候,何一德是陪在身边的,大人受了如此严重的伤,险些……,便救不会来了,自己身为大人身边儿的大夫,亲眼目睹了大人在昏迷之中都叫着夫人的名字。
自己多少次劝大人先将身子将养好,可大人如何肯听?收到一点点似是而非的消息就什么都顾不得亲身前往,导致身子多次反复,不仅伤口没办法愈合,其余的地方也出现了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