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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颜肃之果断答应了姜氏，允许颜神佑去京城的原因之一了。不过这事儿他瞒下了，没敢跟姜氏说，怕姜氏着急。算一算蒋氏的年纪，也是得病那么一病了，到了这个年纪，一觉睡过去醒不来的都大有人在了。只是除非蒋氏真一病不起，或者死了。小一些的病痛，以姜氏现在的情况，也不能就这么打包回了娘家探病。还不如不告诉她，省得担心。不过，颜肃之还是写了封信回去给唐仪，请他帮忙盯着点儿，一有变故就通知他。接下来就是去跟楚氏汇报，来年姜家有喜事，要让颜神佑过去云云。又悄悄跟楚氏说了，唐仪的信里说了，蒋氏的身体有点不好之类。楚氏答应得也比较痛快，又说：&ldo;既要回京，往你阿舅等处去时，也不要失了礼数。&rdo;这一份的礼物，便从公中走了。楚氏又让姜氏给颜神佑进行相关的突击训练，比如到的时候是春天，如果要踏青郊游，要如何应对一类。直到这个时候，颜神佑才如愿以偿地开始练习骑马。骑马的场地不在坞堡外，而在坞堡内。坞堡周围几十里，都是田地，此时正是草木生发之时，田里的庄稼长势正好，再土豪，也不好骑马踩庄稼。坞堡内又足够大，跑马场也不是没有。每天清晨，颜肃之都亲自带着女儿跑几圈马，才出去办正事儿。颜神佑的第一匹坐骑是颜肃之亲自挑选的，总是在太仆呆过，又认真工作的人，颜肃之挑马也有一套。给女儿选的是匹小母马，性情比较温顺。钉上马掌、套笼上鞍，把闺女抱上去。十分严肃地告诫：&ldo;不许快跑，你拉住了缰绳，握紧，不要用力往后扯……&rdo;颜神佑心中兴奋，腿却有点抖，开始这母马也不太听话，就站那儿不动。过了一阵儿才慢慢地走动。颜神佑扎过马步，这对骑马也算有帮助，坐得倒还稳，就是有点僵硬。被抱下马的时候，颜神佑还有些恋恋不舍。颜肃之看到她露出这么符合年龄的表情，心里一软，柔声道：&ldo;明天只要不下雨，咱们还来呢。&rdo;颜神佑这才拉着他的手，三步一回头，到后面上课去了。‐‐‐‐‐‐‐‐‐‐‐‐‐‐‐‐‐‐‐‐‐‐‐‐‐‐‐‐‐‐‐‐齐凭似乎是得到了楚氏的叮嘱，给颜神佑额外添了功课，添的是官制。颜希真也有类似和功课，却又没有这般详细了。颜希真也不争执，认真学她的那一份儿，只是在课间的时候，悄悄问颜神佑：&ldo;你明年要回京里？&rdo;颜神佑道：&ldo;嗯，我大表兄明年要娶亲了，阿爹阿娘还要守孝不得去。阿娘让我回去，还要给外婆问安。&rdo;颜希真道：&ldo;那……你到时候帮我捎点东西好不好？&rdo;颜神佑问道：&ldo;给谁呢？&rdo;颜希真不太好意思地道：&ldo;给我表妹。&rdo;这个也是舅家的表妹。颜神佑努力回忆了一下，似乎听姜氏说起过这些亲戚，柴家的表妹……好多呢。便问：&ldo;哪一个呢？&rdo;颜希真道：&ldo;我舅家好几个表妹，我想都送。嗯，我把你那天要做的香包，做些给她们，好不好？&rdo;说着，还有一点点不好意思，似乎是觉得盗用了人家的创意。嘿，想到一起去了，颜神佑开心地道：&ldo;我也想拿这个送人呢。正好了，一起。&rdo;颜希真舒了一口气：&ldo;那我回去叫她们做了，到时候一份一份的分好了，写了单子给你，你一总给她们，让她们自己找就行了。&rdo;颜神佑笑道：&ldo;好啊。&rdo;颜希真又有点神秘、有点郁闷地道：&ldo;三妹妹就要被放出来了，可能要跟咱们一道读书了……&rdo;不是她不一视同仁，颜静姝是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比较起来，她还是更喜欢颜神佑一点。颜神佑道：&ldo;有阿婆教她，她会变好的。&rdo;颜希真小声道：&ldo;但愿吧，她要不变好，我看着也怪难受的。&rdo;颜神佑道：&ldo;阿婆会有办法的。&rdo;一个没爹没娘，外祖家没人肯管、仇人倒有一箩筐的堂妹，如果楚氏再收拾不了她，那就真的奇怪了。哪怕教不好，也得收拾得她老实了。两人叽叽喳喳没一阵儿，齐凭就敲敲桌子，开始上课了。颜神佑只把与颜希真的这次聊天当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小插曲，下午，她又带着阿琴等人去了客女们那里。客女们上午也是文化课，经过一个月的学习，已经分出了一些层次来了，还真是有几个是死活学不进去的。颜神佑也不去多管，只把学得最好的几个人给记了下来。据说，六妞是学得最认真的，成绩也很好。颜神佑翻了翻作业，知道六妞姓伍，没好意思问她上头的姐姐叫什么==她打定了主意，明年如果上京，想从客女里挑上十个人一道带过去。这样的话，今年生日过后，就要安排客女们当职，而不是继续进行岗位培训了。像六妞，可以安排在阿琴那里先当个副手，看着好了，继续使用。由于年纪还小，这样的人事变动还得跟姜氏说一声。姜氏听了，觉得她这样的安排也算是合理了，而且分出了层次，便也答应了。又说：&ldo;这几日又要裁新衣了，你想要什么样儿的？&rdo;颜神佑道：&ldo;都差不多，不是还在孝中么？&rdo;姜氏嗔道：&ldo;要连你往京里去的衣裳一起裁了，还有，你只守一年孝便好，秋天你就出孝了，怎么还会差不多？&rdo;颜神佑歪头想了一想：&ldo;可爹娘和伯父叔父都还没出孝呢，我也不好穿太鲜艳的叻，浅点颜色呗。&rdo;姜氏笑道：&ldo;你倒懂事，鹅黄、水绿就不错，浅粉的也好。你还小，穿深色的也没甚么，只要绣纹能压得住色就好。冬衣来一两件儿深色的也成。如今虽不在京里，外面山野里，野物倒多，你爹还说，今冬弄些好皮子来呢，给你做件狼皮的斗篷，要不要？&rdo;颜神佑特别干脆地道：&ldo;要！&rdo;&ldo;那成了，你去与六郎玩一玩罢。他醒着呢。&rdo;六郎还是不搭理人，这小东西现在还看不清呢，能有什么反应呢？倒是会叽叽咯咯发一点声音了，不过旁人也听不懂。颜神佑还是很幼稚地让他叫&ldo;阿姊&rdo;，他也不理，反而从嘴巴里吐出一堆一堆的泡泡。颜神佑&ldo;嗐&rdo;了一声：&ldo;螃蟹！&rdo;姜氏笑道：&ldo;又胡说，你阿弟如何像螃蟹了？&rdo;也是，平常吃螃蟹就少，吃的也是熟的，就是连姜氏，也没见过活着吐白沫的螃蟹呢。颜神佑只得胡乱编个理由：&ldo;看他两条腿，折成那样，不就像螃蟹吗？&rdo;被拍。‐‐‐‐‐‐‐‐‐‐‐‐‐‐‐‐‐‐‐‐‐‐‐‐‐‐‐‐‐‐‐‐第二天去问安，却见颜静姝也出现了。颜神佑因得了颜希真的情报，倒也不惊讶她的出现。只是奇怪：这姑娘怎么老实了许多？颜静姝虽然还是会&ldo;哼&rdo;，但是已经很少很少了，也只哼了她两个妹妹一声。在楚氏跟前却老实了许多，甚至还带上了怯意‐‐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对着其他长辈，也老老实实问安，虽然语气里还是有一点不太情愿，至少动作上是做得到位了，不似以前就是胡乱比划一下。连对堂姐们，也小声叫&ldo;阿姊&rdo;了。颜神佑就觉得她眼神都有些呆滞了，心道，也许是禁闭的后遣症，关这久，也难怪。颜希真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画风明显不对呢。她拉拉颜神佑的袖子，努一努嘴。颜神佑对她使一眼色，示意：看阿婆。颜希真一想，也对。颜神佑又生起了好奇之心，很想知道楚氏是怎么调-教颜静姝的。只是不敢明白着问，又到了上课的时间，只得将这事憋在心里。上完了课，回到屋里，就听阿梅来报告：&ldo;小娘子，您猜，太夫人是怎么开导三小娘子的？&rdo;她今天留守，颜神佑便猜她是不是趁机打听消息去了，不过比起颜静姝，她更想知道阿梅是通过什么渠道打听消息去的。于是她便说：&ldo;你知道了？哪里听来的？&rdo;阿梅笑道：&ldo;我今天跟去领下个月的柴炭，遇到了看她的人，就问了两句。太夫人也没打也没骂，就关了她些时日，就好了。&rdo;&ldo;嗯？&rdo;阿梅道：&ldo;往屋子里一扔，也没人跟她说话，窗户都封了，日夜不见光，只有用饭、更衣的时候给点灯。一日三餐，更衣五次。其他时候一片黑，就老实了。听说，开始关了三天，一出来就骂，太夫人二话没说，又关了她十天。出来推一小四娘一跤，又关十五天。再出来就老实了。&rdo;颜神佑：她发誓，在翅膀硬起来之前绝对不会惹这位boss了！口上却说：&ldo;吃这一个月的苦头，能从此消停了，也算因祸得福了，否则……&rdo;跟boss作对，还能有什么然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