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我要这么又想活命又不愿卑贱自己而与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和不稳定的情绪抗争一辈子吗?就算是我和他都愿意这样互斥互吸一辈子,他的夫人们会让我如愿消停的只应付他一人吗?
嬴政是真正的男子汉,我见过的、听过的所有男人中最血性的,他铁血刚强、说一不二、雄韬伟略、言出必行。有能力,有魄力,有运力…只是,我平凡无奇,没有助他指点江山的能力,也没有帮他处理宫务的才华,更没有即使被他随时处置都也生死无悔的情爱大义,要跟上他的脚步,我想我还差得很远很远。
可我与嬴政。该如何共同存在下去?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好把脑海中闪烁的无数个画面当做从未想象过。
盛夏的花期是一年之中最绚烂的,我总是醒来很早,用完早膳后就心智盎然的去游走一番后花园。在无尽的花海中,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很妙,仿佛大自然中丰盈的花香也有着祛除一切困乏的魔力。
当然,这是除了每月农历初一与十五,秦王宫固定的王妃朝拜赢秦祖氏与天神地仙的日子。
洛葱挽着装香供的竹篮,与我一起朝着秦宫宫庙的方向走。
“夫人,您瞧!”洛葱拉住了前行的我,促使我们暂时立在了原地。
我顺着洛葱的指点望过去,看见了身前花坛另一侧穿行的姬绾。
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
“是绾姐姐呢——咦~她身边的人是谁?”
本想奔走向姬绾与她打招呼的,但看清楚她身边有人时我迟疑了一下,因为不知道她相伴的人是谁、适不适合贸然打扰。
姬绾与同行的人走的匆忙,我迟疑的空档就与她们错过了。
洛葱收回看不到姬绾与同行之人转弯后身影的目光,看向我,为我解说:“与让夫人相伴之人是终黎夫人,本为王上的罗敷,因去茝阳守孝三年,前次大封之时被晋封为少使夫人。近期王上偶尔会叫她侍寝,算是小有红面了。”
我不是关心终黎夫人的资料,我只是在了解姬绾的状况。
“她们像是一起来祭拜祖祀的,往回走,那就是完事的架势了,来的够早的。绾姐姐愿意走出窟姂宫,又与人相交,看来王上要晋封绾姐姐的心意,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活力。”
姬绾能够走出丧子之霾,定是苦汁熬尽的心境。
洛葱眼见得我的旁观,甚为不喜。
“让夫人当下是得势了。虽没有了二十一公子,但她就此扳倒了赵夫人、即将晋封位份,能不出窟姂宫吹吹得意的风嘛。不过,夫人为她在地牢待了那么久,又三番五次被拦在窟姂宫外,无论如何讲,她总该来瞧瞧夫人的。”
我就知道洛葱不高兴是在为我鸣不平了。
姬绾不愿见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与二十一公子出事的时候我在她身边的缘故,我想她可能是见了我会想起她夭折的儿子、悲悲落得伤心吧。
“兴许没来得及吧,圣意晋封本就是大事,她定是忙极了的。等这几日晋封完毕后,咱们再去庆贺她。”
洛葱虽有微词,但她没有再对我说什么。
我明白洛葱心理不平衡的心思,毕竟与姬绾有交情的人是我不是她,我在姬绾那里追求的是友谊,洛葱却只是关心着我有没有受委屈。洛葱仅仅一心担忧着我,所以难免会对姬绾的不周全兼顾有所偏见。
我理解洛葱,也体谅除了丧子还明显另有沉重心事的姬绾;没有论证姬绾作为合理的依据,我说服不了洛葱,于是我暂时当做洛葱没有异议,想要等姬绾大封过后慢慢弄明白姬绾到底经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