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狮子头,这是澄阳湖大闸蟹,这是……”周落一连串地向余杭介绍,没介绍一道余杭的碗便多了几分,不过一会儿便宛如一座小山。
……
百香楼位于国子监不远处,仅为两三条街的距离,因此便有许多国子监学生同样用餐于此。
她们所在包间临窗,余杭这会儿能清楚地望到楼下正卖着千层糕的小摊贩。
而包间隔音效果却是很好,如果不是她望向窗外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呼喊杂闹声。
咦。
熙攘人群不断流动,远处好似在发生什么骚动,正像这边袭来,耳聪目明的她好似听到了熟悉的马吟声。
“闪开,闪开,啊啊啊……”极其相似的一幕仿佛又重现在眼前。
康贝勒此刻正骑在练影身上,双眼瞳孔无限放大,只能拼命唤着身边的人闪开。
而有些人闪不开,练影马性一上来,谁都不认得,这会如发了疯般。
余杭正准备下楼去,截住练影。
她与它相处过,这马儿虽刚烈,却不是谁都能惹毛的,这会儿指不定是被什么人利用了,居然在这繁华街道发疯。
可她身子还没转。便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同样骑着马儿,直直朝练影冲去。
就在余杭双眼放大之时,练影与那男子身骑的马儿却惊奇地停了下来,并未骚动。
只见康贝勒呼了好大一口气。
而练影好似不满康贝勒在动,仰头长啸了一声,只见那男子左手轻轻打了个响指。练影便乖乖不动。
这一幕让余杭惊讶极了。她根本不知道他居然懂得驯马,还是练影这样的烈马。
可不是说练影除了他主人谁都不与接近吗?
其他人且不说,就说余杭跟上官婉儿跟着李世仁走到了老师书舍。两人如同乖乖学生站在夫子面前,等着夫子的教训。
李世仁端坐在木椅上,脸上挂着不赞同的神色。
“你们给我说说,到底是为何。竟当着全班的面大动干戈,你们可知。这里是国子监,不是外面那些可任你们打闹之地?!”
余杭神色微低,一副认错模样,上官婉儿虽不情愿。但还没有那个胆子忤逆学士,也是一副认错的模样。
“学生不敢。”
“不敢?上官婉儿你说,为何我见到的便是你扬起手的模样。若是我未到,那这一巴掌。岂不是就下去了。”李世仁厉声,眸中的光清晰凌厉。
“这只是一个玩笑,老师您莫当真,我与余同学为故交,两人所打招呼方法,也略有所不同。”
“哦?”李世仁一声轻咦,眸中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色,却并未多说。
仅是挥挥手让她们离开,并没有多做些什么。
上官婉儿眸子狠狠剐了余杭一眼,冷着脸走回教舍。
相较于上官婉儿,余杭却是淡然许多。
她双手交叠在后,缓步而走,信步闲庭走回教舍,依旧是坐回原本那个位置。
李世仁随着她们的脚步而至,只见他眸色微深,略有深意望了余杭一眼。
他教的乃是天文,今儿第一堂课先交她们天文知识,待到时机便带他们到天文台去观星。
余杭为自己准备了个随身小本子,此时正聚精会神听着他的讲话。
他们分发的书中有《易经》,《易传。彖。贲》说:‘刚柔交错,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还要求君子‘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
李世仁讲起天文来头头是道,余杭听得也极其入迷,深深地沉浸在无边天空中。
一课毕,余杭有些意犹未尽,便将刚才随身记着的小本子拿了出来,又重看了一遍。
余杭坐在前排,似乎开启了隔绝功能,自动屏蔽掉身后传来的阵阵恶毒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