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铁链吊在奢华典雅的欧式大厅里,大厅地面上铺着意大利羊毛地毯被我的鲜血染成了赤红色,乍一看去,颇具视觉冲击感。
一个长得相当贵气,肤色苍白到像大病初愈的绝症患者一样的男人缓步走到我跟前,手里把玩着一把镶着暗红色宝石的匕首。
“真可怜。”他拿匕首的刀刃拍我的脸,岑黑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微微透出几分虚伪的怜悯:“他们居然把你折磨成这样。”
我没有说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上去颇有骨气。
可实际上我并没有那么有骨气,我闭眼是因为我真的很累,浑身又疼又累,精神和身体都撑到了极限,离鬼门关只有一步之遥。
男人在这时用匕首的刀尖动作缓慢的抬起了我血淋淋的下巴。
“别这样。”他说:“你得配合我,否则的话……”
他停顿了下,脸逐渐向我靠近,似乎一点儿也不嫌弃我肮脏又布满鲜血的脸。
他把削薄的唇递到了我耳边,用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声音补充道:“……否则的话,你不仅活不成,也死不了,我会放三条恶狗进来,它们都很饿,而且还被打了催情剂……”
刀尖在我下巴处缓缓移动,割破了我原本就伤痕累累的下颚,而男人说话的声音,也逐渐变得阴森狠厉了起来:“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把它们放进来后会发生什么事吧?它们很饿,所以可能会咬你——毕竟你是它们唯一的食物。”
“它们又被打了催情剂——你还是它们唯一的‘食物’,所以你和我都要开始思考,你最后究竟是被先被咬死,还是先被‘做’死。”
他终于把他那张与他心肠完全不匹配的俊脸移开了,满目慈悲的凝着我:“你一定不想我这么做,对不对?”
我浑身打着哆嗦,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溢出,微咸的眼泪流进伤口里,刺得我撕心裂肺般的疼着,于是我便恶性循环般的哆嗦的更厉害了:“求……求求你,放了我……”
男人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唇角微扬。
“现在,告诉我……”他说,唇角勾着优雅的笑,可说话的语气却阴历到令人不寒而战:“秦煜卿在哪里?”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优雅从容,连杀人都极具美感的男人名叫顾言昇,是北城最有名也最厉害的黑手党头目。
哦,不对,准确的来说,从昨天起,他才是北城最有名也最厉害的黑手党头目,因为在昨天以前,北城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手党头目是秦煜卿。
我的老相好,秦煜卿。
至于秦煜卿是怎么倒台的,以及我怎么就被顾言昇抓回来,吊在他家大厅奄奄一息的……这故事很长也很复杂,我现在真的没精力去讲述亦或者回忆这件事。
“我不知道……”我气若游丝,眼泪掺着鲜血从脸颊滴落下来,又脏又恶心,一点儿也不美:“我真的不知道……”
既然我一点儿也不美,顾言昇当然也不会怜香惜玉了。
他伸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指,猛地插进了我小腹被割破的伤口里……
“啊——”我仰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瞳孔骤然放大,眼泪从过分睁大的眼睛里溢了出来。
“听着。”顾言昇再度靠近我,细长的丹凤眼骤然变冷了:“我不喜欢说谎的女人,一点儿也不喜欢……但你之前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原谅你一次。”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怒火一般,然后一字一顿的重新发问:“现在,再回答一遍,秦煜卿在哪儿!”
说到“秦煜卿在哪儿”这六个字的时候,他每多说一个字,插进我小腹的手指就往里进一份,等他把这六个字说完的时候,我已疼的精神恍惚,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把我的肚子捅穿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发不出声音来了。
顾言昇把耳朵凑了过来,耐心的等我开口。
我死死的盯着那过分好看的耳朵,看着它一点点的靠近,在它完全凑到我嘴边的时候,我猛然张开嘴巴,狠狠的咬住了它!
顾言昇到底是黑老大,我这一口可以说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牙齿深深的镶进了他的耳廓里,鲜血瞬间充斥了我的口腔,可他却哼都没哼一声,伸手快如闪电的扼住了我的下颚,猛一施力,生生将我的嘴巴撬开了!
他把耳朵移开,然后干脆利索的甩了我一巴掌。
“顽固不灵!”顾言白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细细的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那些血,全是我的。
“我佩服你的忠心。”他沉声道:“可我毕竟是个言而有信的男人。”
说话间,他已擦干了手上的血渍,将毛巾随后丢给佣人,然后冲空气慵懒的挥了下手。
他手扬起的那一刹那,大厅的门突然开了,几只露着獠牙的黑色恶犬出现在门口,嗓子里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