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的时候,被朱明华收养,却从来都没有把朱明华的家里当做是一个家,后来,回到了乔家,虽然他是乔镇远最欢喜的孙子,也是乔家的继承人,但是,毕竟是后来回去的人,总是有那么一层隔阂的,后来,当他终于以为,他和苏染能有一个家的时候,却被告知,苏染是他的亲姑姑!
老天爷的这个玩笑未免开的太大了,他承受不起,更无法承受,所以,选择了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选择的办法——逃离。
他从不肯承认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可是在感情里面,他承认了,而且承认的那么彻底。
美国是好啊,在这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熟悉的痕迹,是谁告诉他,陌生的环境更容易将一个人忘却,可是,从来就没有人告诉他,如果一个人是长在心里的,又怎么能轻易的忘记呢?
瞳榄扶着醉熏熏的他,从他的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串钥匙,还有门卡之类的东西,左右看看,终于找到了他家在哪里。
开门进去之后,一阵霉味扑鼻而来,脏衣服,空饭盒,还有烟灰缸,旧杂志,废报纸,各种各样的杂物,被扔了满满的一地,瞳榄皱起了眉头,以前,云深是从来都不抽烟的,更是不能允许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生存,苏染的事情,完全的改变了他的生活。
瞳榄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到了卧室里面,乔云深头疼欲裂,已经认不出来谁是谁,这里,他每天回来都是一室冷清,这会儿,被瞳榄放到了床上,乔云深便睡了过去。
简单的为他收拾了一下房间,又出去给他买了一点醒酒的东西,等瞳榄忙完了,乔云深也醒了过来,他有些疑惑的看看四周,头疼欲裂,自己明明记得是在酒吧,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呢?而且,屋子里怎么会飘过来一阵饭菜的香味?
乔云深爬起来,打开了门,瞳榄看着他,温暖的笑了:“醒了啊,吃饭吧。”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还有一碗醒酒的汤,瞳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端了那碗汤到乔云深的跟前:“头疼吧?喝了就好了。”
她是个医生,知道喝太多酒是什么感觉,况且她自己也曾经那么放纵过。
乔云深接过了苏染递过来的碗,默默的碗里的东西喝了,看着瞳榄,问她:“你怎么来了?”
迷迷糊糊中,是好像看到了瞳榄的脸,他一直以为是幻觉,没想到却是真的。
瞳榄面不改色,淡淡的说:“我找了一个工作,医院那边把我派过来,学习一下这里的先进医学知识,我没有地方住,只能暂时住在你这里。”
她这么说着,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医院,更加不是没有地方住,她只是看他这样,心疼而已。
乔云深愣了愣,随即点头:“哦,行,那我再找地方。”
说完,乔云深就要离开,瞳榄在他身后开口:“云深,我就那么讨厌?连收留我一下都不肯?”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乔云深还能说什么呢?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住在一起不太方便,你要是不觉得有什么,我都可以。”
瞳榄冲他微笑:“那坐下吃饭吧。”
“嗯。”
很久都没有吃过饭的肠胃似乎并不太合作,乔云深吃了一点就觉得肚子不舒服,疼的很,但是,他忍着没说,也没告诉瞳榄。
“很热吗?怎么你额头上会有那么多汗啊?”
瞳榄还是发现了他的异样。
乔云深勉强的扯出了一抹微笑:“嗯,是有点热。”
没有病人可以
逃得过医生的眼睛,更何况,这个病人还是医生心爱的人,瞳榄放下了碗筷,起身,从药箱里面拿出了胃药,又倒好了水,放在了乔云深跟前:“吃吧。”
乔云深一愣,随即笑着说:“有个医生在家里是不错啊。”
瞳榄没有说话,坐下来,接着吃饭。
以后的日子,乔云深每天都会跑去喝酒,瞳榄默默的,也不阻止,只是在他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把他从酒吧里面抗回来,再给他备好醒酒的药,做好了饭,放在他的跟前。
整整一个月,瞳榄每天都在酒吧和乔云深家里的路上往返着。
她从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为他做好了一切。
终于有一天,乔云深从床上醒来,看到床头备好的一切,忍不住问她:“榄榄,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从你来了之后,我就以为你会问我什么,你为什么不问?”
瞳榄坦然的看着他:“我知道那件事情给你造成的伤痛,所以,如果喝酒能让你麻醉自己,能让你暂时不疼,我为什么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