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看起来一团乱麻的事情,但对于萧诚来说,这却正是他最拿手的事情,在纷乱之中整治出秩序,这些年来他已经做得极其顺手了。
&esp;&esp;随着萧诚抵达大名府,这里一下子便热闹了起来。
&esp;&esp;说起来跟着萧诚来的只有兵部、吏部、工部等,其实每个有头有脸的衙门,都派了有身份的人一起跑了过来。
&esp;&esp;首辅来营建的可是未来的都城呢!
&esp;&esp;以萧诚做事的速度,只怕要不了年,新都城就会拔地而起,难不成等到新都建起了再搬过来吗?
&esp;&esp;自然不行!
&esp;&esp;真到了那时候,只怕篮子里早就没有了鱼,好地方都被人抢光了,只剩下一些边边角角让你窝憋了。
&esp;&esp;不仅仅是各衙各部门都来了,江南那边的那些豪绅大户,也都屁颠屁颠地跟着来了。过去南方派系在朝堂之中势力不强,但现在可不一样了,收复中原,驱除鞑虏,他们可是绝对的主力,所以这一次,自然也要在新都城的营建之中分得最大的一杯羹。
&esp;&esp;萧诚踏进李格的公廨的时候,他正俯着身子与幕僚们在认真地审视着一份图纸。
&esp;&esp;在这间公廨里,一箱箱的图纸几乎将所有的空间都占得满满当当,留给人活动的空间,着实有限得很。
&esp;&esp;看到萧诚进来,李格挥挥手,示意幕僚们出去。
&esp;&esp;“你这里现在可是最热门的地方,好多人可都是揣着联合钱庄的大额交子想收获点儿消息呢!”萧诚笑道。
&esp;&esp;“相公放心!”李格笑着道:“这一次跟着臣下来的,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不会为了一点银钱而坏了自己的钱途。”
&esp;&esp;“大名府的地价、房价一日数涨啊!”萧诚道:“好多人已经开始大规模收购了!”
&esp;&esp;“那些家伙们不差钱儿!”李格大笑:“他们以为新都一定会在大名府城的基础之上营建,必竟这样是最省钱的嘛,等到新都地址正式公布,那些人得吐血!首辅,我可听说吴可提前都弄到了大量的大名府的地契,这一进一出之间,他得赚多少哦!”
&esp;&esp;“知秋院还有皇城司都需要钱,而他们用的很多钱,有时候又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现,所以有时候,也只能通过某些手段来获取一些利益。”萧诚笑道:“这你边如何了?”
&esp;&esp;“我这边除了公田,就是荒地,再就是那些没收的卖国贼的庄园、土地,平民百姓的地产,少得可怜!”
&esp;&esp;“不过还是要注意保密,要尽可能多地拿到地,到时候咱们可以卖地挣钱,咱们南方那些大商人,最不差的就是钱儿了!”萧诚笑道:“不能老指望徐向奇拨款,那个老小子与司军超一个鼻孔出气,能为难我们的时候,他绝对是要为难的,所以嘛,咱们还得想更多的路子自己多挣钱。”
&esp;&esp;“挣钱的事情,自然是首辅去干,我这个工部尚书,只管用钱!”李格拍着手边上一摞摞的图纸,笑道:“新都建成,未来的发展前景,必然会远超昔日东京城,首辅,一想到这样的一座城市将由我来督建完成,我就觉得这一辈子,真是没有白活!”
&esp;&esp;“我们都将名垂史册!”萧诚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昂然道:“当初你跟着我的时候,我便跟你承诺过的,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esp;&esp;“那时候还认为首辅你骗人来着!”两人对视,哈哈大笑。
&esp;&esp;:相见时难
&esp;&esp;春雨绵绵之时,总是会带给人一些伤感的情绪,特别是当两个男人没有撑伞,光着脑袋背负着双手,并肩行走在道路之上,留给后头的人两个肩并肩的背影的时候,就更是让人觉得有些难以言说的感觉了。
&esp;&esp;“上一次来,我们两个都还只有十六岁呢!”蓄了长须的罗纲揪了揪胡子,叹息道:“二十二年,似乎一眨眼间就过去了。现在一闭眼,往日的情景,都还是历历在目,不但没有模糊,反而越来越清晰了。崇文,你说我们是不是老了,都说越老便越对年轻时候的事情,记得清楚。”
&esp;&esp;“扯蛋!”萧诚不屑一顾:“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得了,看你还能不能记得陈年往事!”
&esp;&esp;“有些事情有些人,是至死也不会忘记的!”罗纲吐出一口长气,道。
&esp;&esp;萧诚的脚步微微一顿,深吸了一口气,佯怒道:“你身为云贵总督,值此多事之秋,不但不在任上努力做事,为国尽忠,却跑到河北路上来伤春悲秋,当真以为我不能收拾你吗?”
&esp;&esp;罗纲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我可是向官家请了假的,长年呆在南方,我得了老寒腿,路都走不得了,必须得回来找好大夫治病,两个月假,官家批了的。”
&esp;&esp;“我怎么不知道?”
&esp;&esp;“我是通过刘凤奎递的折子!”罗纲哈哈一笑:“折子要到了你手中,我怕我走不成!”
&esp;&esp;“说得我跟个欺上瞒下的权臣似的!”萧诚怒道:“我怎么就不准你假了!”
&esp;&esp;“因为你知道我想要做什么!”罗纲道。
&esp;&esp;萧诚立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这个多年好友,政坛死党,叹道:“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见又有何益?倒不如相忘于江湖,彼此都留下最美好的那一份回忆,岂不是更好?”
&esp;&esp;“不见一见,又怎么会知道一定就错过?”罗纲道。
&esp;&esp;“你不再是年少轻狂的你,她也不再是单纯美丽的她!”萧诚道:“我只怕你真见了她,会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