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呀——”小山村里,响起几声叹息。
赵有良不为所动,手上拍打着两沓钞票,嘴里哼着小曲,歪歪斜斜回了家。看到桌上的酒菜,又自斟自饮喝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赵有良趴在桌上睡着了。他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身子还不不时痉挛几下。这时候如果有人在,就会发现,他的鼻孔和嘴角,正有紫黑色的血迹慢慢渗出来。
直到第二天下午,邻居才发现赵有良死在自己屋里,叫村上一位老赤脚医生看了看,怀疑是脑出血。
赵有良死的时候,手上还死死攥着两沓钞票。村民费了好大劲,这才把钱从死人手里弄下来。
好歹乡亲一场,大伙买了口棺材,把赵有良草草埋葬。虽说死者为大,但是村民背地里还是以此来告诫子孙:做人不能太赵有良,自作孽不可活啊。
赵有良终于把自己作死了,老婆和两个大些的女儿早跑了,小七又被卖给人贩子,就连大黑狗都不知去向,看着赵家破败的小屋,村民无比摇头叹息:一个家就这么完了。
好像没完,还有小七呢。当晚在面包车里,小七并没有太多的哭闹,一双大眼睛只是无神地望着车窗,外面,漆黑一片。
再也看不到猴哥哄她时的鬼脸喽,再也看不到大黑在在她眼前摇头摆尾撒欢喽——眼泪无声无息地从小丫头脸上淌下来。
面包车驶过乡间小路,开上国道,终于不那么颠簸。而浑身散架一般的马封侯,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摊开四肢,躺在车顶的行李架上。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两个胳膊还是插进行李架的空隙里,牢牢把身子固定。
当面包车开动的时候,马封侯都快急疯了,他已经准备和人贩子展开肉搏战。于是攀上车顶,准备居高临下,先给老鼠强来个狠的。
这时候他才发现车顶的行李架,强迫自己冷静之后,马封侯觉得在村子里动手并非是最好的选择,索性就牢牢攀住行李架,一起离开小山村。
这下可遭罪喽,把他给颠的啊,浑身的骨头好像都碎了。多亏这段时间跟老道士学拳,身体素质有了明显的提升,否则真坚持不住。
不过为了小七,一切苦难他都能忍受。这一点,放在以前还是人类的马封侯身上,是万万不可能发生的。但是现在,他却做到了。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马封侯这才觉得胳膊腿儿终于又属于他自己了。在这期间,他的脑子可没闲着,一直思考对策。
这会儿天黑还好说,要是天亮了,再想隐藏踪迹就难了,所以要救回小七,今晚是最好的机会。
马封侯,你行的,你学会猴拳,就是要除暴安良,你行的——心里不断给自己鼓劲,马封侯似乎也感觉信心越开越强大,体内的力量也越来越足。
吱呀一声,面包车靠着路边停下来,车灯还支着,车门一开,那两个人贩子叼着烟下来,红红的火头一闪一闪,这俩人在路边解开裤子,哗哗哗地开始撒尿。
就是现在!车顶上马封侯猝然发难。
老鼠强正大激灵呢,猛然听到头顶呼呼风响,随后,后脑勺猛遭重击,不由自主地身子往前一扑,滚进路边的沟里。
呀吱吱——马封侯嘴里怪叫着,又朝那个叫三子的扑去。此时正是夜半更深,马封侯的叫声显得格外瘆人。而且乌漆墨黑的,三子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怪物,影影绰绰瞅着毛乎乎的,肯定不是人。
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三子惨嚎一声“鬼呀”,然后撒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马封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真要凭打的话,他肯定是打不过这两个大人的。现在只剩下相对瘦弱的老鼠强,就好办多了。
顺着沟边出溜下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老鼠强的影子,马封侯心里惦记着小七,便重新爬到公路上。刚要靠近面包车,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身上挨了一脚,整个都被踹得飞起来,滚落沟里。
“一只臭猴子,差点坏了老子的好事!”老鼠强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因为刚才的事发地点是在面包车的前面,有车灯晃着,他也看清了马封侯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