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军区总医院的黄主任名叫黄雪,是一位女士,五十出头,满头银丝,但脸色红润,保养得很好。
她正好就是太乙神针的嫡传弟子,一手针灸之术可谓出神入化,活人无数。
又因为打破传统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传统,在东南医学院讲授太乙神针。
执教三十五载,可谓桃李满天下,在中医界拥有极高的地位。
倘若罗源胜了,那便是彻底得罪了军区总院的黄主任。
须知黄主任培养了无数传人,弟子遍布国内外,拥有很深厚的影响力。
罗源压他一头,或许她本人没什么,但是她的弟子们必然不会甘心。
反过来,若是罗源未能证明自己的针灸之术超越黄主任,也就间接说明罗源学艺不精,起码算是扳回一城。
岂知罗源还未开口,军区总院的黄雪主任已经率先表明态度。
“罗主任的针法之奇我闻所未闻。严格说来,太乙针法传到我这里,已经不全。按照我师父圣心先生的说法,今法太乙神针只学了古法皮毛,实在是咱们华夏中医的一大损失。虽然圣心先生苦心孤诣,将太乙针法原来的内劲灼烧穴位之法改成了现在的艾绒炙烤之法,增大了这种针法的普及度。但是后者的效果是原来的不足三分之一却是不争的事实。”
听到黄雪主任的话,整个会场再次变得嘈杂起来。
尤其是那些准备发难的专家们,一个个脸色骤变。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黄雪主任竟然一下子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不过,也有一些人还怀着那么一丝期待。
所谓欲扬先抑,或许人家反其道而行之,先无限拔高罗源,然后再狠狠地踩上一脚呢!
只可惜,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黄雪主任无情地碾碎了。
她轻轻地敲了敲话筒,大家顿时就安静下来。
“我刚才还在琢磨着,有机会的话,邀请罗主任到我的课堂上专门为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们讲一讲古法太乙神针的运用。我不奢求所有人都能弄懂古法太乙神针的精髓,但是至少也让他们知道,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传到咱们这一代其实是多么艰难。中医式微,并非咱们中医不行,而是千百年的陋习使然,让无数精华随着老一辈传承者的消亡,被带进棺材,与枯骨一起腐朽!”
黄雪主任不愧是执教多年的老教授,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全场都被她的发言彻底震住了。
无论是那些打着中西医结合的旗号,其实内心深处鄙夷中医的人,还是那些浸淫多年,在中医一道颇有建树的老专家,此刻都一言不发。
黄雪主任说完,朝同样感到吃惊的罗源笑笑,又忍不住瞥了眼虞青。
罗源微微一愣,目光扫向虞青,赫然发现她的脸上挂着那种恬淡的笑容。
显然,她并不奇怪黄雪主任这一番说辞,彷佛早就预料到一般。
难道……
是了!
或许这原本就是二人商量好的。
许老的孙女儿跟虞青认识,也就是说虞青的家庭很有可能也有着军方背景。
这位黄雪主任又是一位军医,而且地位极高,很有可能跟她有交接。
而且,刚才黄雪主任的眼神也正好侧面证明了这种推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