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计就是,杞国至今都没有世子可以担当大任,真正能打仗的人才又少之又少,这么多年来也无非出了个饶凛大将,又谋又武的,可以委以重任。
但战场嘛,毕竟不是朝廷,一帮善于口角生风的文官掀翻了朝堂也不见得会有性命之忧。
战场者,出生入死者也,要么死,不求生。
当然也不是诅咒饶凛啊,只是万一某一天,不凑巧的,他为国捐躯了呢?岂不就是后继无人了?
所以她才着急的嘛!
正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她这是国王不急公主急,说是为父王分忧倒也不精准,而是说为自己心中那份没来由的杞国国祚而绞尽了脑汁,都说她这是一腔男儿心钻进了个女儿身,愣生生是把一个世子该为国家操心的事情都给做了,真是闲的不行。
不过杞王也并非是对此没有意见,同样是早就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经常去出门霍霍别人了,他是个传统思想的人,自当认为女子应以文德为先,而不是武德在前。
可在这二女儿在七八岁的时候在宫里初见饶凛对着面前大她十一岁的小将一句“兄台,你我何不切磋一下”时他便知道了,“之乎者也”一类的文辞应该离这比猴子还能蹦跶的闺女远去了,也知道自己比拟着暗香去教导她,渴望她成为一个温良贤淑的理想公主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
呜呼、哀哉啊……
杞王抚了抚胡须,满脸悲恸,仰天凄哀。
要不是这丫头她也从未在外面惹过事,或者说她即便惹了什么事都会自己化解,不用让他头疼,去替她摆平,那自己也是绝不会让她去这么闹腾的。
“一个姑娘家家的,天天出宫去跟人约架,成何体统呢?”老王对他的宝贝道。
虽则自己也管不住她,但山人自有妙计,一声王令召之即来,让其成为自己的眼线,随行跟踪而去就是了,而那眼线毫无意外的就是饶凛小将了,因为除了他能跟得上她的速并在遇到危难时援手一下之外,其的人呵,真是不说也罢!
不拖累她就是万事大吉了……
故而每每秦鸽出行时,都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是一直有饶凛跟在她的身后暗暗跟着。饶凛此举一是在奉行王命,按照杞王所说的,暗中保护;二来则是为了一抹,自己在十八岁时早已心中被某女撬动的铁汉柔情。
那个时候他是刚刚进宫的侍卫,在跟着其他侍卫玩闹的时候出招利落,把他们乒乒乓乓地一下子全都撂倒了,秦鸽恰巧看到了此幕,便挑中了他来做自己的师父。但除非有非自然力量的加持,否则任是秦鸽再怎么地努力练功,也不可能在七岁的时候就打得赢他吧?
绝对力量就在那摆着呢!
但秦鸽来劲儿了,硬是要把他打趴下、打服了、打怕了……
否则决不罢休。
彼时的她初生牛犊不怕虎,在跟着他修炼武功时也是各种不怕摔、不怕打,饶是全身都被打得青紫交加,没有一点公主原本该有的芙蓉姿貌,也都没有说个疼字,更是没有放弃过对武学的追求。
那么他如何知道的?
这里当然说的是饶凛这人了。
呵呵,说到底,虽然表面上为师徒,但终究是男女,还是有些微妙的感受的,毕竟小时候平板一样的身材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凹凸有致,那他们练武时身体又经常性地亲密接触,怎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这么讲倒不是说饶凛不怀好意,他也是个对武学痴迷的人,若是没有全神贯注地对武学的精研是不会在年近二十岁练到那个高度的,但就是因为这样,他的婚姻大事就这么一直被耽搁着,明明该是有良妻暖被窝的人,却一直睡在梆硬梆硬的军营板上,又怎会知晓“胪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好处呢?
他当然有个没有接触源的原因,毕竟自己身边都是男人嘛!
可也有他自身性格的原因,就是总对这种男女的关系比较迟钝。
唯一明白的那次还是和秦鸽有关。
是时,秦鸽跟他切磋得火热,导致旧伤复发,血液浸湿了胸口,她觉得一阵疼痛,也没有说什么,便私自到旁边的屋子里换药去了。可后来饶凛见她迟迟不归,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便前去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走到窗外时便从窗户的缝隙看到了一个女子**。
登时,晴天霹雳,全身僵住!
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和公主不但是身份有别的,也是男女有别的,过去她的年纪还小,自己正值青壮年,摔来摔去的倒也没有注意什么,就忽视了这种性别的不同。现在年纪大了,她也发育了,而自己怎么还把她当个小孩子似的给摔来摔去的呢?
他当时脑子混乱不已……
秦鸽受了伤不说,恐也是担心自己会给她放水,这绝非是她一个求强者的意愿。
她明明身为一国公主,琼枝玉叶的,却甘心跟自己这样一个的粗汉天天地勾搭在一起,没有一点架子,实属难得;她明明又身为一个女子,柔柔软软的,却从来不因修炼武功的辛苦而叫过累、喊过疼,这点就更是难得了。
所以自那次之后,他对她就再也没有了一般的心思,唯剩下自己那点见不得光、也永不会让它见光的萦情,但是终究埋没于心口,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过。
也是令人心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