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宦官话音落下,殿中众人一时间都有些迷茫。
虽说这里的公主和王妃们都知道白府千金,可是,一个小娘子在皇宫里遇害?怎么听着这么不真实……
连嘉禧帝都忍不住确认:“知远的女儿?”
孙宦官点头道:“正是。”
嘉禧帝:“发生了意外?”
孙宦官:“是被人杀害的,楚溪侯在寻赏时发现她死在一处偏殿里。”
嘉禧帝脸色顿时不太好:“宫禁森严,怎的还能出杀人这种事!”
孙宦官垂头不语。
这时,殿中突然暴出一声哀嚎:“我的大娘啊——”
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是齐国公的岳母、死者的外祖母——宁安公主。
宁安公主是太宗五十岁得的女儿,虽比嘉禧帝长一辈,年纪却比他还小上两岁。
当年嘉禧帝登基后,原想寻个郡主指给白泊这个大功臣,耐何寻遍各个王府都没有适婚女。最后找来找去,只有宁安公主的一个女儿在婚龄,就封了县主嫁进齐国公府。
宁安公主刚出生那几年,太宗对她还算疼爱,可惜在她四岁时就过了世。到得文宗朝和康宗朝,她都只是普通公主待遇。反倒在女儿嫁给白泊之后,家里得到不少照拂,因此她与这个女儿就走动得勤一些,对一双外孙也格外宠爱。
此时宁安公主脸上已经滚下泪,却是顾不得擦,嘴里胡乱喊着话,撑着椅子起身就要往外奔。只是,她刚站起来就觉一阵晕,马上又向旁边倒去,吓得赵附马与儿子、儿媳、婢女都手忙脚乱地去扶。
孙宦官见状,赶紧吩咐宫人上去帮忙,让扶到旁边小间里躺躺,又派脚程快的小宦官去寻侍御医。前前后后乱过一阵,才安顿好人。
待殿中平静下来,嘉禧帝也被扫了兴,便让人都散了,自己转进内室去休息。
他没让皇贵妃和淑妃陪,只将孙宦官召到跟前来说话。
“你刚才说,是白三郎发现的?到底怎么个情形?”
孙宦官便将小宦官传来的话细细说了一番,末了又小心翼翼地问:“陛下看,这事该如何办?”
嘉禧帝烦躁得很,感觉寿诞碰到这种事真是晦气,语气都变得不耐:“事都传开了,众目睽睽,能如何。该如何便如何,知远也不会放过杀女凶手。叫大理寺仔细查,到底是谁在给朕的寿宴添晦气!”
孙宦官躬身道:“那老奴让人去传个话,让齐国公知晓陛下念着他。”
嘉禧帝摆摆手,看他走出几步,突然又叫住:“太子呢?”
孙宦官细想了想,迟疑地道:“方才和卫国公他们一道走的,这时大概过去了,楚溪侯在那边。”
嘉禧帝深思片刻,道:“你亲自过去看着,需要什么也好照应。有太子在,大理寺问话怕会有顾忌,你也看着提点一二。”
孙宦官一愣——大理寺又不惧太子,怎会因为太子在就有顾忌?自己又能提点什么?
他抬眼去看嘉禧帝,就见天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缓缓点下头。
孙宦官心头一跳,快速将那句话来来回回琢磨几遍,才明白过来——是要让自己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把事情引到太子头上去。他忙躬身应是:“老奴这就去。”
嘉禧帝看他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这才满意地让他离去。
谢煐陪着卫国公夫妇走出殿外。
老夫人立刻催促道:“殿下和十二郎快过去吧,不用陪着我和老头子了。”
谢煐也没客套,点下头便带着薛明芳和冯万川离去。
他先是转向藏寻赏物的那一大片区域,过去之后甚至都不需要找人问,只跟着许多人去的方向走就行。事情已经传开,不断地有人前往看热闹。
谢煐一路寻过去,到得某个位置突然心有所感,尝试着在脑内唤出面板,果然成功了。
他点开面板上那个叫“定位”的小图,立刻看到代表自己的黑龙标和代表白殊的火凤标浮现出来,还有一只猫爪子和火凤标叠在一处,可见白殊和黑猫正在一起。
白殊那边也立刻察觉,出声道:【殿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