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顾瑾璃缓缓的睁开眼睛,语气虚弱道:“王……王爷,你怎么来了?”
亓灏收回手,也不点破她,似笑非笑道:“本王听说你病了,特意过来看看你。”
顾瑾璃迅速将茶壶移到被子里面去,支起身子,捂着嘴咳了两声,“妾身没事,可能是沐浴时风热之气入体,明日让荷香去抓几副药就好。”
偷偷瞄了一下外面,她心里有些着急。
在荷香一开始给亓灏行礼的时候,她就在第一时间熄灭了蜡烛,然后抱着刚沏的热茶爬上了床。
因为太过慌忙,导致碰倒了一个茶杯,她也没来得及扶起来。
现在荷香被亓灏支去找大夫去了,一会大夫给她把脉该如何?
亓灏点点头,沉声道:“本王听说你不愿与本王进宫赴宴?”
顾瑾璃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道:“不是妾身不愿,而是妾身不配。”
“王子皇孙,朝中重臣,只有正妻才有资格出席宫宴,这点规矩妾身还是明白的。”
嘴里虽说着不配,可眼里却无半点自卑与羞愧,这话亓灏听了能信才怪!
再说了,她要真如此介意尊卑,又怎可能在之前那般护着爱月和荷香?
亓灏难得没有如往常一样,顺着她的话讽刺她有自知之明,“无碍,让你赴宴也是婉婉的意思,旁人有什么资格对我宁王府的家事指手画脚?”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容置疑:“一会让大夫给你熬碗药,明日你陪本王进宫。”
“王爷……妾身真的不用看大夫。”顾瑾璃忽然觉得,面对这样的亓灏,很是不适应。
倘若他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对她发脾气,或者是一巴掌打过来,她还能以不变应万变。
当然了,她可没有任何受虐倾向,只不过是现在她猜不透他这模棱两可的心思,很是被动。
捕捉到顾瑾璃眼中一闪而过的窘迫,亓灏将身子探向前,抬手摩挲着她光洁的下巴,神色莫辨道:“顾瑾琇,这世上没人敢骗本王。”
“因为,欺骗过本王的人,都死了。”
顾瑾璃身子一颤,瞪大眼睛看着他,动了动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王爷,大夫来了!”这时候,荷香急匆匆的带着大夫进来了。
王府大街的对面不远处,有个医馆,她生怕亓灏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对顾瑾璃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所以这一路都是跑回来的。
那大夫也是气喘吁吁的,躬了躬身子,给亓灏行礼道:“小人见过宁王爷。”
“开始吧。”亓灏摆摆手,示意他给顾瑾璃诊脉。
顾瑾璃与荷香对视一眼,见荷香悄悄对自己点点头,便心知她在路上已经打点好了大夫,于是便伸出了手腕。
大夫刚要将自己的手搭在顾瑾璃的腕上,却听得亓灏突然道:“慢着!”
顾瑾璃和大夫同时心里一惊,尤其是那大夫,战战兢兢的立马缩回了手。
“荷香,帕子!”亓灏看着荷香,冒出了让人不明所以的一句话。
荷香不解的掏出帕子,不知是给大夫还是给谁,只能递到亓灏面前,小声道:“王爷,给。”
亓灏眉间沟壑皱得又深了一层,不等他开口,一只素白玉手却接了过去。
顾瑾璃将帕子搭在自己手腕上后,对大夫道:“可以了。”
荷香想起在怡心院顾瑾璃给尹素婉把脉也同样是事先垫了帕子,这下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可是,顾瑾璃那样做是为了防止尹素婉和双儿借机陷害,亓灏这是为什么呢?
再回忆之前魏廖和王太医不管是给尹素婉把脉还是给顾瑾璃解毒,似乎也不曾用过帕子,莫非亓灏不信这外面的大夫?
这样想着,荷香看着亓灏的眼神越发的古怪起来。
顾瑾璃不敢自作多情的认为亓灏这意思是不喜别人碰她,只当跟上次一样,怕大夫的手太冰,把脉不准,真给她瞧出了什么问题来。
大夫很快把完了脉,捋了捋稀少的胡须,煞有介事道:“顾侧妃之前是否中过毒?”
见顾瑾璃点头,他又语气肃然道:“体内毒素未清,所以还得再好好调养一些时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