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在了我的脸上,阿爷的脸上则第一次写满了仓皇。
想着这么多年来我所遭受的苦痛,手里的半截铁锹雨点一般砸在了这个老杂毛的身上。
棍棍到肉,锹锹带血,阿爷狂吼着在地上翻滚着。
他口中叫着我的名字,一口一个哀求。
可和他朝夕相处的十年告诉我,绝对不能给他留活路,这就是个豺狼,但凡给他留一口气,那就是我的无能。
果不其然,嘴上喊着饶命的阿爷突然凑近了火堆,抡起一根还在燃烧的木头砸向了我。
我轻松一个格挡,将带火的木柴打飞了出去。
可阿爷趁着这个机会,突然纵身一跃,扑进了柴堆里,随手一抓,拉住了一根绳子。
“嗡!”
茅草屋的房檐下面,顿时飞来了四根锋利的标枪。
我咬着牙关,凌空一个大跳,躲过了枪锋,又来到了他的跟前。
阿爷吃惊不已,随即咧嘴苦笑一声道:“好小子,到底是跟了我这么久,防着我呢!”
其实每天晚上,我都会在提早躺下,静卧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是我静思的时间,也是我防备阿爷的过度时间。一个小时之后,我才会入睡。因此,阿爷布下这个陷阱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
“好吧,我认了,一头老狼,用血的教训,养了一只小狼崽子!”阿爷阴森森一笑道:“让我自己解决吧。”
说着,他喘息着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来拿根钉棺钉。
“死在你的手里,我不遗憾,毕竟,你学的,都是我教的,那就相当于死在自己手里了。”
阿爷闭上眼,将钉棺钉,抵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小子,我先走一步了!”
阿爷大喝一声,万分悲壮,可手腕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我一个飞铎。
我毫不迟疑,将铁锹竖了起来,钉棺钉啪的一声被铁锹打飞了出去。
我根本就不相信他会自己死。
他这种人,就算你把刀插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自己咽气的。
“还真是了解我啊!”阿爷终于露出了绝望之色。
就在我高高扬起铁锹,准备一锹将阿爷送走的时候,那韩冰再一次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手上的绳索解开了。
“让我来!”
她一纵身,落了地,举着手里的簪子就朝阿爷的后脖颈偷袭而来。
这时候,看着她的动作,我才发现,其实她也是个练家子,至少,没少接触拳脚功夫。而且,她的身体异常柔韧,刚才翻身下来的那一刻,其实是她先靠着腹部力量,两脚勾住了房梁,然后用牙齿在三秒钟之内,解决掉了绳扣。
可她不了解阿爷,也不知道这是个凶悍到何地步的人。
果不其然,在她将发簪刺进阿爷脖子的那一刻,阿爷突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反手一个掌印,砰的一下,三人之间升起一道黑雾。
而等我定神细看的时候,阿爷一个错身,已经抓住了韩冰的手腕。
好在韩冰还不算愚蠢,马上一个手递手,将簪子换到了左手,噗嗤一声,插在了阿爷的肩胛上。
但付出的代价则是,阿爷将她手腕一抓,掳到面前,就要锁喉。
被阿爷逮住,必是死路一条。
我无奈之下,只能将自己手里的铁锹飞插了过去。
受了惊的阿爷慌忙朝后一个仰身,躲避铁锹的同时,脚蹬其腹,一个旋转,将韩冰朝我砸了过来。
等我将韩冰接住的一刹那,阿爷已经双眼爆红,像个浴血的野猪一般朝我撞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