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魏卿在楼下遇到邵柯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选了处不引人注意的位置干巴巴地站着,当然他这么做不是为了看邵柯最后是否进了那栋楼,而是想知道闻子珩会在什么时候离开祁成彻家。
一直等到凌晨两点钟,从那栋公寓楼里出入的人不少,魏卿却始终没有从中发现闻子珩的身影,后来邵柯心灰意冷的离开,魏卿便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走了。
他不敢继续等下去,他害怕等到天亮结果看见闻子珩和祁成彻一起出门的身影。
走出小区的魏卿很茫然,那一刻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其实他不缺少住所,在闻子珩家楼下买房纯粹是想离那个人近一些而已,现在闻子珩连家都不回,魏卿独自回去那里更没什么意思了。
接到秋锡的电话后,魏卿没怎么犹豫便打车去了那个会所。
在会所里看到闻元娴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秋锡对闻元娴有好感在圈子里人尽皆知,可惜闻元娴不仅对秋锡不来电,还把人当成宠物狗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前些天,快憋成忍者神龟的秋锡终于无法忍受闻元娴的怪脾气,奋起反抗了一次,还信誓旦旦对好友说不会再倒贴闻元娴。
没想到这才一周不到,他又像块牛皮糖似的屁颠颠跟在闻元娴身后。
当然闻元娴也从来不会掩饰她对魏卿的喜欢,就连让秋锡厚着脸皮接二连三给魏卿打电话的举动都是她怂恿出来的。
等到魏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包厢门口,闻元娴立刻把秋锡撇下,扭着纤细的腰肢迎向表情不怎么好看的魏卿。
精心打扮过的闻元娴在女神堆里都是特别显眼的存在,明眸似水,嘴唇薄而红润,鹅蛋脸白皙水嫩,乌黑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她穿着一字领白色毛衣,露出瘦弱好看的肩膀和天鹅颈,连发型都是新鲜出炉的。
闻元娴自信满满,然而魏卿连一句话都吝于对她说,冰凉的视线从她脸上滑过,接着定格在紧随而来的秋锡身上。
秋锡被魏卿幽深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心虚地问了句:“怎么了?”
魏卿没说话,扬起嘴角似笑非笑,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然后绕过面前两个人,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这么一坐就是一晚上,魏卿喝了整夜的闷酒,途中有不少人坐过来想跟他搭话,都被他阴郁的脸色吓跑了。
直到早上七点钟,包厢里只剩下秋锡和两个关系不错的二世祖,他们横七竖八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一夜没睡的魏卿感觉脑袋昏昏沉沉,出了会所就直接打车回到魏家老宅。
晨起锻炼的魏太太被魏卿难看的脸色和满身的酒气吓到了,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等待魏卿洗完澡换了套衣服下楼,起身柔声说:“我让你张姨准备了些牛奶和三明治,吃完再出门吧。”
“谢谢妈,我没胃口。”魏卿声线沙哑,往外走的脚步不由得放缓了些。
魏太太紧跟魏卿的步伐,犹豫了一会儿,才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昨天你爸和我提了一下,说你姜叔叔家的小儿子还不错,叫姜靖嘉,你还记得吧?你们小时候一起参加过夏令营,他也是留学生,才从英国回来……”
“妈——”魏卿忽然转身。
猝不及防的魏太太差点撞到魏卿身上,忙不迭稳住脚步。
魏卿看着自己母亲小心翼翼的模样,既心疼又无奈,叹口气说:“我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吗?我有喜欢的人了,除了他,我不会再要其他人。”
“你都不把人带回来给我和你爸瞧一下,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魏太太瞪大杏眼,颇为不满地说。
魏卿沉默片刻,只低声道:“很快的。”
这话不知道是在说服魏太太还是在安慰他自己,其实魏卿心里没底,他周遭都是白茫茫的迷雾,他像是盲人摸象一样在未知中摸索,也看不清楚通往闻子珩所在方向的究竟是哪一条路。
五年前闻子珩的失踪,犹如一条巨大的鸿沟跨越在两人之间。
在那之前,闻子珩是魏卿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在那之后,对于魏卿来说,就连“闻子珩”这三个字眼都充斥着陌生的气息。
魏卿让家里的司机送他去公司,刚踏入办公室,秋锡催命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卿哥,我知道闻元娴眼馋你的美色已久,每次见到你就跟见了肉的恶狼似的,那双眼睛都看得发绿了,就算你们发生了什么也一定是她使用了美人计不小心诱惑到你,可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冒死问一句——”
秋锡咽了口唾沫,紧张得音调都在打旋儿,“你们昨晚做了吗?”
“做什么?”魏卿闭目靠在座椅上,迟钝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秋锡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