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他们敢??”
祝老头不提那两家子还好,一提起来那两家子,祝老太是满肚子的火气,本来还满心的欢喜一下子就恼了起来。
“怎么就不公平了,俺是喜欢吉祥的多,可是也不看看吉祥多省心的,长了这么大也没生过病,模样也好看,也亲人,平时带出去大家都挣着给她塞好吃的,也不挑食不闹腾,谁见了都夸从来没见过这么水灵的丫头。”
“再说说那几个吧!”
她指了指大房。
“她家的大丫,一年到头馋嘴买零食就得十几块,更别说今年非吵吵着英子能上学她不能上,也要上学,大房家的来我这拿着钱给她买了新书包新衣服,上学就上学吧,反正学点知识别和我似的是个文盲也挺好,结果才几天,非说上学没意思不上了!”
说起来刘弟旺,祝老太就是一肚子的气,真不知道这儿媳妇整天想的啥,怎么还天天往别人家里跑给别人看孩子的?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给她帮帮忙多给吉祥洗洗尿布子呢,再不济的把大丫好好教育教育也成的。
大房的抱怨完了,她又指了指三房。
“她家的,啊呸!整天病病歪歪,这也就比吉祥大几个月,结果吃药看病的花销比吉祥多好几倍,我给你算算,刚出生一个月,长黄斑,晒太阳不行,还得吃什么什么药,洋药,要五毛钱一盒,后来又说孩子妈缺什么营养,孩子长不高,得吃牛奶,好咱们定牛奶……算算咱们在她身上一年花了二十五。”
“我再给你看看吉祥,咱在吉祥身上亏欠这么多,办个周年样咋了?”
“你这不都算计好了吗。”
祝老头听了这个帐都头疼,按照这样的算计,一年到头他们两个是亏欠老二家的不少,亏他这个当爹的还一直以为自己当家做主的很公平……想到这里,祝老头老脸一红。
“反正钱是交给家里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别说了,大半夜的,该睡觉了。”
祝老头这是被祝老太给哄了,祝老大和祝老三家的孩子是不省事花销大,可是祝英子当初刚生下来的时候,花钱也不少啊。
祝老头在黑暗里翻了个身,眯了一会儿眼就睡着了,他是真困了,没一会儿屋子里面就响起了响亮的鼾声,震的屋梁上面的灰尘簌簌往下掉,祝老太睡不着,嫌弃的把祝老头往炕的那一边推了推,一个人在那里盘算应该怎么给祝吉祥过周岁。
只是简单的摆上些平时罕见的好吃的吃一顿?好像有些对不起吉祥的。要不就给她买一身新衣裳?不好,镇子上的衣裳都根本配不上吉祥的……
她这一想就从二更天想到五更,天都蒙蒙亮了,院子里面传来儿媳妇早起喂猪做饭的窸窸窣窣声了,突然祝老太灵光一闪,有了一个高大上的好主意。
“哎呦!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办个抓周啊!”
祝老头在睡梦里嘀嘀咕咕:“听你的,都听你的。”
只有大茬子村老猎户家的三条细犬,面对狼嚎毫不畏惧,扯着嗓子狂吠,在细犬的叫声中,老猎户也带着土枪爬上了房顶,对着天就是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这一片的狼赶跑了。
狼这玩意儿也是吃软怕硬,一看老猎户这附近的骨头又硬又难啃,立刻就换到了村子的其他地方。
大茬子村面积不算小,它们犯不着就非得对这块肉下手的,同样是肉,肯定是好下手的最好。
老猎户家在大茬子村西边,和祝家相隔十万八千里,偏偏祝家斜对门的邻居这几天在山上下了套子,扣住了一只怀孕的傻狍子,还是活的,就一直牵回家养在了院子里,这一路上都留下了味道,闻到了平时就经常吃的猎物的味道,狼群怎么可能离开,一直在这附近嚎嚎。
祝老头听着外面一阵一阵此起彼伏声音越来越大的狼嚎,心里面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抬起头看看烧了足足大半天越来越微弱的火把,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
“呸,这群玩意儿真是不要脸的,太欺负人了,咋就不去西边呢,过去了让老猎户一枪一个全给崩了。”
祝老二爬上房顶吹着寒风看了看外面的情况,赶紧下来了。
“爹啊,你是不知道,我爬上去一看,好家伙,除了西边,咱村子里到处都能看到黑影子在雪地上乱窜。”
这话让祝老头心情更沉重了,二十年以前,这三个儿子也都是躲在屋里往外看的玩意儿,那时候他和他哥他弟他爸他叔,快十个大男人,最后他哥都还死了,如今他家就四个……
祝老头转过身看了一眼堂屋,抽了口旱烟。
只能期望屋子里面那个真的是菩萨派下来的喽,要不然,整个大茬子村的损失可就大发了。
他可不是怕自己还没见到孙子就去见阎王了啊,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