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倚岚却是摇摇头,道:“今日我是真的生病了,若是皇上过来,在这里留宿的话,真是过了病气给皇上,岂非是我的罪过,皇上想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红绸点了点头。
董倚岚忽然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们这院子里的宫女,内侍什么的,你都查的怎么样了,那盒香粉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绸闻言眉心便是一恨,开口道:“这个奴婢倒是找了几个有嫌疑的,只是眼下还不知道如何处理,正要向小姐请示呢。”
董倚岚闻言淡淡的恩了一声,道:“这件事情,太后尚且能够忍耐下来,我们便是更没道理将此事闹大。”
红绸担心的道:“可是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总不能继续留在我们这里害人吧。这次没有得逞,谁知道下次又想出什么别的招式出来。”
董倚岚同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眼前的红绸一眼:“这样的人,自然是留不得的,你觉得有疑心的,也不必先动手,待明日皇上再来的时候,我就说这里奴才太多,想清净些,调走几个人就成了。”
红绸点了点头:“那日的事情,皇上也是心知肚明的,小姐这么做,皇上一定会顺水推舟。”
董倚岚想了想,有些感慨的道:“只是没想到,这小皇子小小年纪,便已经成为了杜家手中的筹码,当真是太可怕了。”
红绸闻言也是一阵沉默,看着董倚岚的脸,喃喃的道:“这件事情,我们是不是要禀告皇上,毕竟此事……”
董倚岚摇摇头,叹息道:“这件事情,既然我们能够查出来,皇上自小生在宫中,对于这种伎俩,岂能不明白,眼下隐忍不发,不过是时机未到罢了。”
红绸咬咬嘴唇,看了看懂倚岚,点头道:“那,眼下我们就当成什么都不知道吗。这件事情,我们可是吃了大亏的,能那么便宜了杜霜儿。”
董倚岚笑道:“算了,皇上不是也没有重罚她吗,总之她身后的杜家不倒,杜霜儿便是不会就此真的远离的。”
红绸一愣,惊愕的道:“小姐的意思是,这杜霜儿离宫,只是暂时的,她还会回来……”
董倚岚见她说出口来,忙是伸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冲她轻轻点了点头。
皇上立在院墙外面,眼睁睁的瞧着鸾凤殿里面的灯火瞬间熄灭,当即心头便是一阵五味杂陈,往日里,你虽然也是对朕闭门不见,朕可以装成一无所知,可是今日……,哎,倚岚,你到底还是生朕的气了。
迎面便是一阵凉风袭来,王公公手中的灯笼,也是被突如其来的凉风吹拂的微微一颤,王公公看着皇上立在高高的围墙之下,只是仰头看着里面已经漆黑一片的宫室,眉心凝结,良久不去。
都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了,王公公自己早已懂得浑身冰凉,更不要提眼前纹丝不动的皇上了,再如此下去,只怕清贵妃的病没事,这皇上反倒是自己给躺下了,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太后必定怪罪。
思及此处,王公公便是略定了定神儿,忙是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开口道:“皇上,夜深了,要不,我们明日再来……”
皇上闻言侧脸看了他一眼,又抬眸瞧了一眼已经微微偏西的月亮,心里略略叹了口气,方才道:“走吧。”
王公公没想到此番皇上竟然没有坚持,异常的顺利,忙是心里一喜,打着灯笼便是在一侧照亮道理,皇上则是缓缓踱着步子,满腹心思的朝远处走了过去。
后宫之中安定不少,皇子的病情已经痊愈了,大家倒是安宁了一阵子,董倚岚每日闷在府中,越发的少出门了,红绸将手中的茶盏搁在董倚岚眼前,静静的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方才道:“小姐,这院子里头,奴婢已经都换乘我们南兴的人了。”
董倚岚搁下手中的书卷,点了点头:“那就好,那些人,都打发到前院去,倒是稳妥。”
红绸点了点头,忽然幽幽的道:“小姐,你变了。”
董倚岚闻言抬眸,轻笑道:“怎么了,我这只是事事小心罢了,吃了亏总的长长记性吧。”
红绸伸手为董倚岚添上一盏新茶,轻点了点头,方才接着道:“不过,小姐近日都不出门了,每日在这院子里头,倒是不似小姐的性子。”
董倚岚将茶盏接在手中,含笑的道:“这里是皇宫,哪能由着性子来,谁都免不了入乡随俗。”
红绸愣了愣,往前凑了凑,开口道:“小姐,如今这院子里,都是我们南兴的人,其实小姐不必如此约束的。”
董倚岚笑了笑,也是看了看左右,道:“其实,我不是担心我们的人也被收买,只是这些小宫女们,到底年轻,杜家那边的人,又是无孔不入的,偶尔要是说漏了嘴,也是有可能的。”
红绸抿抿嘴,直起身子,道:“在这皇宫之中,小姐这般皇上心尖儿上的人,竟然也过的如此小心翼翼的,其它人,岂非更加如履薄冰。”
董倚岚看了她一眼,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想那么多也是徒然的,与其每日苦闷度日,倒不如少思少想,岂非更好。”
红绸点了点头:“小姐说的倒是好,这入宫之后,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岂容我们少思少想了,眼下不也是无可奈何吗,小姐还是凡事都细细思量的才好。”
董倚岚闻言收敛起脸上的笑脸,略略沉默了片刻,忽然似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刚入宫的时候,皇上赐给我的那块金牌还在吧。”
红绸愣了愣,确认道:“小姐是说,那块能够自由出入宫禁的金牌。”
“不是那块,还是哪块。”董倚岚点了点头,嗔了她一眼。
红绸点了点头,面上微带喜色的道:“小姐自从拿到手里,也从来不曾用过,奴婢一直都收在匣子里头了,怎么,小姐是想用它了。”
董倚岚想了想,方才道:“也不是,不过也许用的着吧。”
红绸哦的一声,便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