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与内宫只隔着一道筒子道,乾清宫与东宫相隔不到百丈,两边宫门外广场只隔着景运门。
一直催着燕熙归玺帝却没有急着召见燕熙,只派了明忠和英珠来。
商白珩站在东宫门口,像是专候们来。三人时常见面,简章寒暄了几句,明忠和英珠便垂着头要往里进。
商白珩回身叫住了们:“明公公、英公公,殿下舟车劳顿,大事也不急一,你们开口慎重。”
明忠和英珠步子顿住。
明忠抬头欲言又止,英珠则一直强压着脑袋。
商白珩看们这神情,心中便已明白,此事无可驳回了。沉下脸来,阴沉地说:“是办事人,你们也做不了主。”
明忠叹气,英珠用力地吸了下鼻子,泪珠儿无声地掉进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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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白珩守在东宫正殿外。
听到里面杯子落地碎裂声时,用力地攥紧了手,望向靖这场初雪。
东宫地面上雪,宫人们及时扫了,顷刻工夫又铺了细细一层。
靖许久没下如此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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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正殿里灯火通明,地龙温暖。
燕熙坐在案,面容被夜灯照得绮丽,却在听到明忠话如坠冰窟,手脚冰凉。被宋北溟养得红润有脸瞬间失去血色,豁地从座位上起身。
霎时如丢了呼吸,僵硬站着,嘴唇翕动,心口似被重击,痛得说不话来。
好半晌,猛吸一口气,才找回声音:“是父皇纵容姜氏杀我母?!”
明忠伏下身去,不忍说。
英珠此来,一个字说不口,可知道自己仍然是往燕熙心口捅刀子犯,深伏在地,把正红地毯哭湿了。
想到唐遥雪,心中更是痛苦,哭得簌簌发抖。
“你们为何此时告诉我?”燕熙面色冷凝地盯着伏跪两人,倏然想到什么,目光变得咄咄逼人,“是父皇派你们来?父皇根本不怕我知道,是不是?”
“是。”明忠觉得自己非常残忍。
燕熙又骇又气,呆立原地,久久发不声音。
英珠觉得不对劲,不放心地抬头。
正对上燕熙变红双眼,那眼里正在掀起惊涛骇浪,像要吞噬什么。
英珠服侍燕熙多年,本就与燕熙亲近,且对燕熙还算了解,从未见这样燕熙。
英珠心中大骇,浑身一个哆嗦,只道大事不好,哇一声痛哭,扑去,抓住了燕熙衣摆说:“殿下,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
“假借人之手,杀我娘亲,无异主犯!”燕熙旋身,将英珠手中衣摆抽来。脸上已是乌云密布,一双眼变得通红,手如电间抽墙上挂“流霜”,转眼便了正殿。
商白珩在门外候着。
把殿中燕熙愤怒听了个大概。
执灯者一直在查唐遥雪因,周慈断断续续也给透了底。商白珩聪明绝顶,下几个消息拧在一起,猜情况已然接近了相。
“微雨。”商白珩拦住了燕熙,也从未见燕熙红眼状态,亲自学生,单从燕熙脸色就能判断此时燕熙已在发疯边缘,用力地盯住燕熙说,“冷静,屏息,克制。”
燕熙听到了老师熟悉声音,顿住脚步,好似静下来了,定定地瞧着商白珩。
商白珩拉住燕熙袖摆,刻意放缓语速:“‘事缓则圆,人缓则安,语迟则贵’,微雨,成功在望,不要冲动。”
燕熙垂着头,站在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