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不知道。
她以为,他不知道。
“盈儿,那个时候爹就唱得不好,现在老了,唱的就更不好了。我记得那时候你病得厉害,躺在床。上打滚大哭,我刚过去,你就抱着我死活不肯动了,不停地哭,不停地闹。我只能给你唱这个哄你,你也听,听着听着,就乖乖地睡着了。爹知道你疼,知道你苦,可爹没办法。真没办法,爹……真没办法。”
左卫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极小,小到连一旁的水滴于石上的丁冬声,都能把它遮掩。他知她听不见,亦不想让她听见。
可是碍……这人老了,总是爱伤春悲秋的,不是么?
左小吟的确没听见这些,但她亦足够肯定当时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左卫。终究,还是认她这个女儿的吧?只是……就算认了,这十几年来,他又在哪?
她不愿继续这种气氛,是不想碰触,更是不想去拥有。这些亲情,对她已经遥远了很久很久,又干吗要在这种不恰当的时机去徒增自己的软弱?
她紧紧握了拳,摇了摇头,目光清明而坚定。
“盈儿,爹没什么好教你的,这曲子,你能学会吧?”左卫恢复如常,平静地问道。
左小吟刚才始终在意的某种伪和感,一下跳跃出来。
这个曲子……好象,真的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干吗左卫非要她学会这个东西呢?
左小吟兀自寻思,沉沉累累间,竟是迷糊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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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一惊醒,南狼就已经回来了。
虽然见不到面,不知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但是从南狼有气无力强装无谓的语气来看,左小吟也猜出南狼现在会糟糕到什么地步了。
不过实际上,却是甚之。
倚在那铁刺上半瘫着,南狼是一个指头都抬不起来了。鬼刺够狠,他早就知道。可未曾想他会狠到,为了一个根本不确定的情报来给自己上了八种刑。
考虑到女子身体的原因,鬼刺很大一部分程度上的刑还是比较人道的,最起码比男子受刑轻太多了。还好鬼刺一直对男囚女囚的界限分得非常严格,加之南狼就没被上过刑验过身,他的身份才得以保存安稳。可这次……鬼刺却明显不一样了。
在石锢床,上被紧紧锁着,让蚂蚁爬身;辣椒水呛鼻口,鞭打……不应而举。如此下来,南狼完全是靠着顽强的意识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鬼刺其实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要从左卫那里套出什么。”
这个问题一问,便等于是挑明了他已然知道南狼利用左小吟来套左卫话的事情。
南狼自是不会说。
而鬼刺最擅便是撬人口舌。
于是,俩人就这么耗上了一整宿。南狼一字不说,鬼刺一字未得。
……可南狼不知道的是,他此般反应,根本就是帮鬼刺确定了一个情报来源。
关于南狼要从左卫身上套出秘密的情报,是从九阁长老应蝉落那里得到的。
经上次那事,鬼刺早已不信应蝉落那个满嘴胡话的纨绔子弟。
所以这情报的真假他只是当作耳旁风,不相信从应蝉落嘴里说出的只言片语。可应蝉落却不解地问他,既然你不相信我,干吗不亲自去找南狼问个清楚?
其实鬼刺也是怀疑着的。为什么一直安稳老实的南狼,会忽然选择接近左小吟,又忽然带着左小吟逃狱,而又最后关在黑箱。看似一切都是不可抗力的各种因素,可最后却和左卫关在隔壁的巧合。这样的感觉,让本就多疑的鬼刺心里更加不舒坦。
不管到底情报是真是假,鬼刺都肯定了一个事实,绝对不能让南狼在和左卫呆在一起。
于是,他把南狼给即刻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