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大高大的身体灵活的穿梭在众食客间,兔八八两眼直放光的一直盯着他,视线总在他的下身那块儿转悠。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两边没有退化完全的脸蛋儿,红通通的。按捺了半天,终是没忍住从柜台里面溜出来。
熊大大在前边儿上菜,她就贴在后面跟着。一等到前者放下菜,转过正身她就挨上去一阵的磨蹭。一次两次的熊大大还劝说两句,可总这么来,熊大大的也受不住了。当下,把手里的饭菜往着桌子上一撂,也不管菜汁儿溅没溅到食客身上,抱起兔八八就是一顿呼嗤带喘的猛啃。
杜七就是那倒霉的食客,看了看桌子上已经洒出大半儿的烧肉,再看看正对着她亲得热火朝天,就差临门一脚的那两只。想要不满的说两声,还是决定算了。自已拿爪子抹了抹脸上飞溅的肉汁。有两滴还溅到了嘴里,拿舌尖儿细细品了品,味道还不赖。随即捞过盘子,就是一顿埋头苦吃。基于之前的经验教训,在吃之前,她还特意的留意了下,并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异样。
兔八八两条腿环在熊大大的腰上,屁股被他的两只大熊掌按着直往身上挤,朝上一涌一涌着身体,增加下身磨擦的力度。一边舒服的直哼哼,一边断断续续的朝着门口喊道:“……都别再躲了,快进来吧,差不多了……嗯……”
话音刚落,门外闪进几头秃尾巴黄狼,狼少白跟在他们身后,最后走了进来。
杜七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心头兀自一沉,紧接着运了下气息,将才凝气,由着胸口处直向下延伸到下腹处的刺痛,如电流击过传遍全身,尖锐的疼痛让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立时明白了自已多半又中招了。目光盯着桌子上的那盘烧肉,明明已经探察过了,怎么还会有问题?
狼少白已经带着那几头秃尾巴黄狼走了过来,兔八八哼哼呀呀的叫唤着,尽量流利的把话说完:“狼少族长,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嗯,大大,快回屋里,我快受不了了——”
狼少白盯着杜七,随便应付似的挥了挥手。熊大大抱着兔八八,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后屋,也不管前面是不是还有食客,尽管去嘿咻去了。
杜七的头一直没有抬,只是盯着桌子上的肉没有出声。
知道她在纳闷儿,狼少白有些得意的道:“别再寻思了,这烧肉里没下东西。都已经用过了的招式,哪会再用第二遍?”
“……什么时候下手的?”
狼少白道:“就在你觉得有些尴尬,放松警剔的时候。告诉你,熊大大可是个非常好的快攻手,他出手的速度决不亚于任何一个帝级。当那些肉汁喷溅到你脸上的那一瞬间,他朝着你的嘴唇上弄了一点点东西。然后你就去吃食物,嘴唇上的那点东西也就随着一起进了肚子里。”
杜七并没有忽略他提到那点点东西时流露的苦怪表情,沉声道:“那是什么东西?”由胸口一直窜到下腹部的疼痛,十分怪异。就好像肚子里有一只虫子在那里,只要你一动气息,它就开始咬你一样。
狼少白露出他那一口雪白的牙齿,支着手肘趴在桌子上,对着她神秘昔昔的道:“那可是个有趣儿的小家伙。”指了指自已的肚子,道:“告诉你,小草,我这里也有一只。是我跟熊大大要的,正好跟你的那只配成了一对儿。这样,我们就谁也离不开谁了。小草,你说,是不是很好玩儿啊?”
杜七听着他这半隐半明的解释,倒也明白了七八分,暗自猜测自已多半是中了什么蛊虫子之类的。翻看过《纳维亚大陆的兽族》,知道有一种虫兽是可以种在人族或兽族身上的,他们类似于苗疆的蛊虫,种者的情形也十分相近。
那头熊兽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八级兽,没想到他竟然会召唤虫术。对于这个兽界,她真是还有太多的不曾了解。唯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得想办法把体内的虫子弄出来再说。
狼少白喜滋滋的搂过她,当着所有头兽的面,很是孩子气的亲了亲,不改高傲之态,大声的宣布:“你们听着,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偶伴了。她叫小草,小草的小,小草的草——”
“……”店里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全都投了过来。听者该愣的愣,该呆的呆。也不知道是哪个,手里啃了一多半儿的腿肉骨‘嘣’的掉到桌子上。沉闷的声音,硬是砸出了惊天动地的效果。
杜七丢不起那人,干脆扭过头去,不去看狼少白的宣言造成的轰动效果。
回到屋里那两只,估计忙活的正欢,嗯嗯啊啊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了出来。食客们清醒过来,像是没听见一样,万分淡定的扭回头继续吃饭。
狼少白觉得这些兽很不给面子,有些生气。一头秃尾巴黄狼凑过来,小声的说道:“少族长,还是走吧。”瞄了眼店里大都是肉食兔的众食客,投来的毫不友善的目光,让他小心的戒备上了。怎么说这里也是兔部族,他们狼部族在这里时间长了,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狼少白还算听劝,加上捉到杜七心情很好,也就没多说什么,带着他们离了店。
殊不知,他们这一离开,食客们就炸了锅。
食客甲道;“那头狼当他是谁啊?咱们兔部的族长也没有他那么傲慢啊。”
食客乙道:“就是啊。不就是找到了偶伴们,用得着大声豪气的穷嚷嚷吗?还小草的小,小草的草——”扑哧的乐了。
食客丙道;“还有,你们看看他身边儿跟着那几头黄狼,全都是秃了尾巴的,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食客丁道:“秃尾巴怎么了,架不住派头足啊。你们没看他眼睛都瞪到头顶上了吗?还‘你们听着’——啊呸,他还真拿自已当盘儿菜了。”
食客甲道:“只是可惜了那头小黑豹子了,那么漂亮的小兽竟然被这么傲慢无礼的家伙看上。”
食客丙道:“是啊,那小兽要受罪了。”叹了口气。
他们这边议论感慨着,杜七已经坐上了狼少白专用的骡车。车厢里依旧本持着他一贯做风,铺着厚厚的白色兽毛毯,干净而舒适。
狼少白推倒了杜七,脑袋枕在她的肚子上,手里面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下来的一大把类似狗尾巴草的草径,几根几根搭在一起,左折右叠,一会儿就编出个样式简单的草环,扳过杜七的兽头,套到她的脖子上。末了还好一顿观赏,点头道:“很漂亮。”
杜七对他幼稚的行为不置可否,摇着脑袋伸爪子就要把这拨弄下来。却被他阻止:“戴着,不许拿下来。”
杜七哪里受他的威胁,兽爪子尖勾着了一角,往下直接一扯。那几根脆弱的狗尾草环就分成了碎尸,掉了下来。
狼少白就那么盯着它们,似乎有些伤心,再抬起头,眼眶已经红红的,委屈的说道:“小草,那是我送你的东西,你怎么可以把它弄坏掉?小草——”
不就一破草环项链吗,至于这么难受吗?杜七斜斜的睨着他,冷冷道:“你要是喜欢,再编个自已戴,不要给我。”
狼少白一听,眼睛更红了,就差没当场哭出来。却硬是忍住,紧抿了抿嘴,问她:“小草,你是不是嫌我编得难看?我只是刚学会,再编编就熟练了。”
杜七不解的反问道:“我又没让你编,管你是不是熟练。别再做这么无聊的事了。”怎么说也将近百数的狼兽了,怎么就这么幼稚?编草环项链给她戴,还真是想得出来。
狼少白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行,我必需编好让你戴上,这是我们狼部族里的规矩。每头狼兽都要给他的偶伴用草原上最好的韧草编条草环项链,在他们结成偶伴的仪式上佩戴。你们人族是不是也有自已的规矩?”
他这么一解释,杜七才算明白过来。不再觉得他幼稚,盯着他一根根重新又编织。不得不说,这一刻,她的心情很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