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年将韩美昕塞回车里,他迅速上车,将车门锁死,不让她下车美昕用力推搡车门推不开,她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薄慕年,“开门。我要下车!”
薄慕年瞧着她抓狂的样子,他道:“你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就什么时候下车。”
韩美昕不想和他待在同一车厢里,她觉得空气都是脏的,看见他,就会想起林子姗在她面前耀武扬武的说他们昨晚在一起。
孤男寡女一整晚在一起,还能干什么?
她越想越气,气得心都痛了,她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住。手臂上传来一阵锐痛,薄慕年疼得攥紧了眉头,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人,他气得发笑,“韩美昕,你是狗变的,怎么动不动就咬人?”
韩美昕咬得腮帮子都酸了。她松开嘴,用力成开他的手臂,恨声道:“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薄慕年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冷了,她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分了,她没有道歉。扭头看向别处,还是气哼哼的模样。
薄慕年一言不发地发动车子,驶出法院。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韩美昕看着窗外,眼眶刺痛得厉害,心里又觉得委屈,她咬着唇,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她伸手去抹,却越抹越多。
薄慕年瞧她那副委屈的模样。冷硬的心瞬间软了,他打了转向灯,将车子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他抽了纸巾,倾身将她的脸扳过来。
她不肯,他稍用了些力。她眼泪就落得更急。对薄慕年这样的人来说,无声哭泣比嚎啕大哭更有杀伤力,他的心隐隐痛了起来,他温柔的给她擦泪,叹息一声,“咬人的是你,骂人的也是你,你还有脸哭?”
韩美昕梗着脖子,拿手背抹眼泪,“我才没有哭,谁说我哭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薄慕年重新抽了一张纸,看她哭得眼圈红红的,他嫌弃道:“哭起来真丑!”
“那你别看啊,谁让你看的?”韩美昕伸手去抢纸巾,薄慕年手臂一让,她扑了个空,他自顾自的给她擦眼泪,还义正严辞道:“你是我老婆,我不看你我看谁?”
韩美昕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我以为你只看得到你的初恋情人。”
她的语气酸溜溜的,薄慕年故意拿手在鼻端扇了扇风,打趣道:“哟,好酸,某人醋坛子打翻了。韩美昕,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嘁!”韩美昕嗤了一声,“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我会爱上你?下辈子吧。”
薄慕年本来是半真半假的问她,结果她这样回应,他脸上挂不住,擦眼泪的动作顿时由温柔变成了粗鲁,他冷冷道:“自己擦去。”
说完,他直接把纸巾堆她脸上,退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心中慢慢升起一股烦躁,他粗鲁的扯了扯领带,喉间像是烧了一把火,让他无所适从,他发动车子,重新驶入车流中。
韩美昕拿起纸巾,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什么人啊这是,阴晴不定,也只有林子姗把他当成宝。她默默擦着眼泪,车厢里静默下来。
韩美昕扭头看着窗外,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林子姗挑衅她的时候,她觉得愤怒,看到薄慕年时,她仍然觉得气愤,可是气愤之余,好像又很伤心。可为什么伤心,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觉得委屈。
今天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每一件事都足以让她的情绪崩溃,她把自己的反常归结到压力太大,而非是像薄慕年所说,她喜欢上他了。
薄慕年抿紧薄唇,沉默的开车。两人谁也没有搭理谁,就连视线都没有相交过。
车子驶入清水湾别墅,薄慕年率先下车,将车门摔得震天响。韩美昕从车里下来,瞪着薄慕年的背影,叫嚷道:“摔吧摔吧,反正你钱多,摔烂了你再给我买一辆。”
薄慕年气得发笑,他哪是娶了个媳妇回来,他是娶了个火炮筒子。一不高兴就和他甩脸子,他还打不得骂不得,骂了她就哭给他看,真是岂有此理!
薄慕年迅速走进别墅,韩美昕站在车边,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他们这样,还不如离了,各自去找彼此的归宿,以免相见就争吵。
薄慕年在玄关处换了拖鞋,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薄夫人,薄夫人自然也把韩美昕刚才在门外的叫嚣听见了,她蹙紧眉头,不悦道:“慕年,瞧你娶了个什么媳妇,上不得厅堂,脾气还这么差,今天早上还敢和我顶嘴……”
薄夫人憋了一天,就是等到薄慕年回来告韩美昕一状。
薄慕年冷冷打断她的话,“我娶媳妇回来不是让她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您要看不惯,就回大院去,别在这里找气受。”
“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妈,我管教我自己的儿媳妇,让她变得更优秀,难道我错了吗?”薄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声音也大了起来。
“韩美昕原本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一清二楚,她优不优秀,我都娶了,不劳您费心让她变得更优秀,我就喜欢她的原滋原味。”薄慕年完全不领情,他算是明白了韩美昕今天为什么火气那么大,这在他妈那里受的气,全都发泄到他身上来了。
“你!”薄夫人气得浑身发颤,儿媳妇不乖巧听话就罢了,连儿子也与她不是一条心,真是气死她了。
薄慕年面无表情道:“叫勤务兵过来接您回去,没事您少往这边来,以免看见不顺眼的扎眼。”说完,他径直给大院那边打电话。
薄夫人这下气得脸色都青了,看他打电话,她直接往门边走,“不用你赶,我自己会走。”
薄慕年挂了电话,薄夫人已经换了鞋子走出大门,刚好与迎面走来的韩美昕撞了个正着,韩美昕看见薄夫人心里就发憷,这时候还是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