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晋王要去宫中,其他人都呆在王府里过年,游松领着一群年轻人,和宋绘月一起买爆竹、画钟馗、买屠苏酒,约定了那一日由宋绘月去一趟王府,一同祛病,再回家中守岁。
小报上的周十万,则是披露了三天,在万众瞩目之下,周十万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宋绘月东奔西跑了一上午,回到茶坊里歇脚,顺便看杜澜送来庆九阳拆的字。
她十分悠闲的把这些字横看竖看,看过之后收起来,蘸饱一笔墨开始临摹。
银霄将她的披风放在暖炉上方烘着,随后坐在旁边给她剥瓜子,等她得空了可以一口气吃掉。
刘琴送来自己做的面蛇,让宋绘月尝一尝,同时低声道:“姓周的在外面转悠,也不上来,他究竟想干什么?”
宋绘月咬掉面蛇脑袋,揪下面蛇尾巴递给银霄:“他想一把火烧了我们这里,让八哥的小报再也办不成。”
刘琴惊了一声:“我让他们好生看着门户,万一他真的放火,这大节下的,烧起来不好。”
宋绘月摆手:“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纵火可是死罪,除了张旭樘那个疯子,谁都不敢。”
刘琴不安的关上窗:“就怕狗急跳墙。”
宋绘月笑道:“你放心吧,他不会放火的。”
随后她皱着眉头:“他应该会上奏停了小报,毕竟小报一向不太正经——堪称妖言惑众,不过周科能想出这种办法捞钱,也非头脑简单之人,应该不止这么点招数。”
刘琴一听这话,又打开窗户看了一眼,这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大娘子!官差!来了好多官差!”
话音未落,楼下已经传来喧嚣之声,一大队官差配着长刀闯入茶坊,将一楼喝茶的人先惊了出去,在楼下的伙计和掌柜也都让他们大声呵斥着瑟缩在墙角。
不仅如此,捕快们拿出了缉拿通天大盗的架势,将伙计和衙役全都拖在一堆,捆了双手,拿刀子拦在了门口。
整个曹门大街一片混乱,看热闹的人争先恐后,压肩叠背,脸贴着脸,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刘琴慌忙关上窗,手忙脚乱的去开门:“大娘子快走,从后门走!”
然而话音未落,后门里也涌进来一队带刀的官差,直奔厨房和赌房而去,将里面的人通通呵斥住,并且拔刀相向。
若是对阵江贼,这些人恐怕早就吓破了胆,但是对上手无寸铁的良民,就威风堂堂,连身高都在一瞬间拔高了不少。
“大娘子快去我的屋子!别出声,有什么事……”
宋绘月拦住刘琴:“晚了。”
果然一位领头的官差领着四个干架冲了过来,用刀子逼住屋中三人。
银霄丢开手中瓜子,抄起一块桃符,两手一折,硬生生将厚重的桃木板符折成了两半,一手一半,当做兵刃。
随后他往前一步,挡在了宋绘月身前,眉目黑压压的,目光比屋檐下的冰柱还要冷和坚硬,连桃符都带了杀意。
领头的官差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他想自己若是有所冒犯,这位酷似亡命之徒的随从,很有可能用半块桃符潦草的结束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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