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正卿忙掩上门,回头看明媚,见她脸儿煞白如纸,长睫抖个不停,灵动的眸子看他一眼,如受惊的小兔子,惊慌失措。景正卿目光转动,忽道:&ldo;玉葫,你的肩……&rdo;玉葫低头,却见一团儿血渍,自肩头渗出:&ldo;啊,怎么会这样?&rdo;明媚正抓着她,见状抬头,看到这情形,心头一梗:&ldo;啊,怎不早说?&rdo;当下起身,不再挨着玉葫。玉葫忙说:&ldo;不碍事的姑娘。&rdo;却听景正卿道:&ldo;妹妹你过来挨着我坐。&rdo;明媚怕雷,却也怕他,便垂眸:&ldo;多谢二表哥,只是我听雷声已经小了……&rdo;正说了这句,便听一个雷拼命似地在车外炸开,惊天动地地,像是报复明媚说他小了的话。隐隐便听外头云三郎咋舌惊叹:&ldo;好大雷,赶紧找地方避雨!&rdo;明媚听得那雷声,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玉葫正要护着,景正卿先一步到她身边,张手就将她拥入怀中:&ldo;不怕,有我在呢。&rdo;他身长手长,袖子宽广,明媚又娇小,顿时如老鹰护雏,抱了个密不透风。也自有一股镇压得住一切的气势。明媚伏在景正卿怀中,像是钻到个能遮风挡雨的洞里。脸贴在他胸前,渐渐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外头雷声虽然还是一波接一波不停,但却不如先前之可怕了。景正卿身材高大,不动如山,仿佛真能担当一切,明媚乱乱地心想:&ldo;倘若雷乱劈来,应该伤不到我了。&rdo;如是,心里就莫名安稳了。景正卿只顾暖玉温香抱满怀,满心怜惜得意,又哪里知道明媚是怕雷,心里把他当成了肉盾。车马紧赶慢赶,在过午的时候终于到了一间破庙,稍事歇息,大约一刻钟功夫,雨过天晴。雨后万物如洗,风景绝佳,山野间空气也极为清新。明媚十分喜欢,暂时一扫先前惊怖郁闷之气。景正卿负手看着站在绿树青山之间的那道纤纤影子,有只手在心头轻挠,带点不甘心地。相处越久,越觉心痒,却更束手束脚。他咂了咂嘴,一时发狠想把人吃了,却又知道,明媚不是个里外皆软的性子,一时如意之后,只怕难以收拾后续。只是就此撒手,又叫他如何甘心情愿,尤其是想到,关于府里头的情形,他跟明媚所说的那句&ldo;恨不得一口把你吞了&rdo;,虽然夸大其词,倒也没怎地过分。忽然热血上涌,想不如就不管不顾地……没有人比他更明白男人的本质,都是虎狼,花心好色,若是明媚生得姿色平庸一些倒好说,偏她又如此绝色。此时不吃,以后恐怕就更无下嘴的机会。景二爷望着那不远处的伊人,心中百转千回,委实难以尘埃落定。重新起程又行了半日,晚间在宁县落脚。县城颇大,客栈也自规模不小,景正卿凝视明媚的背影,那窈窕的身段勾得他虚火上升,景正卿喉头一动,滑了口唾沫入腹,眯起眼睛狠狠地想:今夜,横竖要做一场的……不然错过了,恐要后悔莫及。不远处的云三郎望见景二爷面上那个表情,心头咯噔一声。三郎只是纳闷:按理说二爷虽则风流好色,但却是个极知道轻重缓急的人,先前&ldo;兔子不吃窝边草&rdo;的话,本不该三郎来提点,景二爷自然知道的比谁都清楚。先是老爷特派他来接不说,家中老夫人更也看重这小女孩儿,‐‐还是景二爷亲口对他说的,二爷又怎会不晓得其中利害?说句违心的:若是这女娃儿是个绵软懦弱的就罢了,做了也就做了,横竖她不敢吱声,然而见识了卫明媚当着那么多黑衣人的面儿扔掉匣子的一场,三郎知道:这女娃儿年纪虽小,却不是个让人信手拿捏的。就算是强摘下这果子来,过了二爷的瘾,只恐后患无穷。他明里暗里,旁敲侧击,都使尽了,但景二爷如着了魔相似,便是盯上他这位矜贵的表妹了。三郎叹息。于客栈里安顿好了,见那女娃儿关了门。三郎将二爷一拦:&ldo;二爷,停在扬州那夜晚,平白做了一场戏,到底没见识那天下闻名的秦淮风月,如今快到了咱们地头,也平安无事,不如我陪二爷出去逛逛?&rdo;景正卿挑眉:&ldo;去哪?&rdo;三郎侧目看他:&ldo;二爷可是揣着明白装糊涂。&rdo;景正卿会意笑道:&ldo;敢情你憋不住了?&rdo;三郎咳嗽了声,心道:&ldo;我是怕你憋不住了才真。&rdo;却也顺着,笑说:&ldo;是有些,出来这将近一个月了,二爷可还使得?&rdo;